第94章 禦駕回鑾(1 / 2)

自吳雅到來之後,康熙的病情就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快速好轉。太醫們嘖嘖稱奇,知道皇上身邊出現了高手,卻又不敢多問。

畢竟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皇上對他們的這次治病不力很是不滿,連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陰鷙之色。他們現在站在皇上麵前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皇上一個不順心就拉出去砍了,哪還敢在多說什麼?

這一座帳篷裡麵,幾個隨行的太醫正討論著皇上這次的病情。

一個年紀稍微年輕的太醫問道:“劉院使,您是太醫院之首,您又沒有發現自德妃娘娘來了之後,皇上的病情就飛快的好轉?”

胡子花白的劉院使搖頭歎道:“怎麼沒發現?梁總管到的當晚,我就發現皇上的熱度退了大半了,第二天就能起床處理政事了。現在才五天的功夫,皇上連咳嗽都不聞幾聲了。這樣的康複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啊。

我從醫五十餘年,還沒見過得了這個病還能好的這麼快的!看來,梁總管這次是從京城裡給皇上帶來了不出世的高人啊!隻是不知道是誰。”

劉院使努力回想著這次跟著德妃和梁九功來的那些人,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裡麵哪個是那個治好康熙的大夫。

吳雅一行人一來,康熙的身體就火速痊愈了,隻要是個正常人,就很難不把兩者聯係到一塊去。

不過倒也沒人認為是吳雅治好了康熙,隻以為是梁總管從京中找了好大夫過來。畢竟誰會想到一個深宮裡的妃嬪會這一手好醫術呢?

“梁總管給皇上帶來的藥,不會是什麼虎狼之藥吧!不然皇上怎麼可能康複的這麼快?看著麵上是好了,實則是虧了內裡。”另一個太醫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劉院使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不是,皇上的脈象你們也都把過了,強健有力,麵色也平和中正,實則不像是服了虎狼之藥的樣子。而且咱們的皇上也不是那種容易讓人糊弄的。皇上既然敢用,自然是心裡有底。”

一個看起來和劉院使差不多年紀的太醫點點頭道:“這話不錯,皇上的脈象咱們都是看過的,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想來皇上服的藥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且我還聽說,梁總管到的那天晚上,皇上還拿了藥給軍營的四個受了重傷的將領。那四人我之前也看過了,按照他們那種傷勢,就算我全力醫治,也隻有一半的把握讓他們活下來,其中一個傷得最重的,更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沒想到他們在吃了皇上送去的藥之後,全是脫離的險境,活下來了!”一想到自己的診斷,他至今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討論到這裡,氣氛有點沉默了,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帶著一些被打擊的沮喪。

先開口最年輕的那個太醫尤甚,忍不住問道:“咱們這次治病不力,皇上會不會怪罪咱們?

這些天皇上對咱們的態度各位也是見了的,很是不滿。就連咱們開的藥方皇上也棄之不用,而是換了彆的藥房……皇上不會打算棄用咱們吧!”說話間一臉的惶恐之色。

他好不容易從眾多吏目中脫穎而出、正準備要乾一番事業的時候,這次更是得到了伴駕的的機會。要是皇上不重用他了,那他的前程豈不是沒了?

劉院使歎了一口氣:“棄用倒是不至於,隻是怕不會想之前那麼倚重了。皇上身邊來了更好的太醫,還一舉治好了皇上的病,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了,皇上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諸位也不用太沮喪,這樣的能人也就隻有一個罷了,皇上身邊怎麼能隻有一個太醫呢?皇上定然還是有用的到咱們的時候的。”

雖然劉院使這麼說,但是大家夥的情緒都不高。原本他們都是直接伺候皇上的,現在變成了打下手的吏目,這放誰身上甘心?

“早知如此,當初給皇上治病的時候就不該怎麼保守,不然皇上怕是早就好了、也不至於變成這個田地。”那胡子發白的太醫感慨道。

劉院使心中也隱隱有些後悔當初給皇上定的醫治方案太保守了,以致於沒治好皇上的病,反而觸怒了皇上。

歎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做人還是要向前看。如今皇上身邊來了高人,咱們今後要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才行。不然再這樣下去,皇上身邊可就真沒咱們的位置了。”

“劉院使說的是。”

不得不說,這一次事件給了整個太醫院極大的衝擊,很大程度改變了之前太醫院那種“無功無過”的作風,治病效率高了不少。

而在康熙的身體漸漸康複的時候,這場和噶爾丹的戰役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自從康熙改換了作戰策略之後,隻在山下於噶爾丹部對射,並不主動出擊,清軍的傷亡大大地減少了。

相反的噶爾丹這邊,在和清軍對射了幾輪之後,他們的彈藥很快就要告罄了,又不敢從坡上衝下去。加上得知常寧的右路軍就要趕到,噶爾丹深知時間拖久了,必然被包餃子。連忙派了使者去福全營中求和。

但下麵的發展,就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了——噶爾丹跑了!

沒錯,就是跑了。

康熙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帳中和吳雅探討著青黴素的製作方法。乍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摔了,連忙下令福全等人全力追擊。隻是到底失了先機,還是被噶爾丹跑了。

康熙大怒,即刻召福全等人回營述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噶爾丹怎麼好好地會跑?你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地和朕保證,說肯定能拿下噶爾丹嗎?怎麼就讓他跑了?裕親王,你不該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帳篷裡,康熙瞪著跪在地上的裕親王,一臉的陰鷙。

此時的裕親王福全也是懊惱地很,他自己也沒想到原本十拿九穩的事,居然給他搞砸了。

看著滿臉怒火的康熙,福全隻覺得後背一涼,硬著頭皮道:“三日前,噶爾丹派了□□喇嘛的弟子濟隆作使者來我營中求和。

臣弟雖知這是賊子的緩兵之計,但是想著皇上之前的策略,不敢貿然進攻,又想著恭親王的右路軍很快就能趕到了,到時候再翻臉夾擊,定能十拿十穩地拿下噶爾丹所有部眾了,就假意說臣弟這是做不了主要報於皇上。

隻是臣弟實在沒想到,噶爾丹如此狡猾,前腳假意求和,後腳就收拾兵馬輜重連夜渡過薩裡克河,向西北跑了。”

康熙被福全的話噎得臉色都青了,怒道:“怎麼,你是在說是朕當時定的以守為攻的策略有問題,才害的你錯失了進攻的機會?”

“臣弟不敢!”福全嚇得臉色都白了。

“你有什麼不敢的?之前隨意冒進,現在又保守不出錯失戰機,你簡直就是……”越說越生氣,康熙抄起手中的茶壺就要砸下,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兩聲咳嗽聲。

“咳咳!”

這咳嗽聲雖然輕,但是卻讓康熙的身形一滯。

“……”康熙看了看一旁低頭不言,像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吳雅,頓了一秒,然後恨恨地、卻又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壺,不甘不願地坐下下來。

康熙粗聲問道:“既然噶爾丹已經跑了,那你就什麼都沒做?任由他跑?”

福全連忙道:“臣弟自然立刻率領將士們追擊,隻是噶爾丹頗為狡猾,逃跑的路上焚燒草地,斷了戰馬的糧草,臣弟想要追擊頗為困難。

現在噶爾丹已經逃入西北腹地,那裡畢竟是噶爾丹的地盤,我軍若深入的話,臣弟怕中了噶爾丹的奸計。加之軍中糧草不足,隻能維持幾天,臣怕被拖入久戰,就率兵先回來了。現在請示皇上,是繼續追,還是……”

福全躬身解釋道,眼睛卻暗暗地往剛才咳嗽的方向——德妃娘娘處瞟了過去。

剛才……是德妃娘娘勸下了皇上?

聽到這裡,康熙氣悶的很,眼看著噶爾丹都快成了甕中之鱉了,卻還是給他逃了,這種滋味實在是……

不過康熙也知道,這種情況的確不能再追擊了。

隻得道:“罷了,現在再追擊沒有任何意義了,反而會讓大軍變得被動,讓大軍回來吧!

索額圖,立刻傳書給策妄阿拉布坦,告訴他噶爾丹現在的情況,想必他很樂意做這痛打落水狗的事情。”

策妄阿拉布坦,是準噶爾原首領僧格之長子,也是噶爾丹的侄子,但是兩人卻水火不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些年也一直配合著大清對付噶爾丹。

此戰之前,康熙就曾和策妄阿拉布坦聯絡過,準備對噶爾丹腹背夾擊。若是他知道噶爾丹戰敗,定會趁機徹底噶爾丹的老巢的。

索額圖也知道這點,連忙站出來道是。

康熙此時的表情還是很不好:“噶爾丹此人奸窮莫測,如今不過是薄力難支,才會逃跑。一旦等他休養生息,勢力元氣,他一定還會卷土重來的。你們要做好再戰的準備,務不能放鬆警惕。”

“奴才/臣弟謹記皇上教誨。”

“至於你們三個作戰不利,放跑噶爾丹一事……”

康熙陰鷙的眼神從在場的福全、索額圖、佟國維三人身上一一劃過,看得每個人都心中一激靈,深深地低下頭來。

“朕回去再和你你們好好算賬!”

“行了,再紮營十日,確定噶爾丹的行蹤,若真不能追回,隻得先班師回朝,都下去吧!”

“是。”在康熙強大的氣場下,眾人心驚膽戰退出了帳篷,直到離了王帳有數十丈遠才舒了一口氣。

“哎呦,剛才真是差點要了我的老命了,我真以為我差點過不去了。”福全拍著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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