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是讓她對幼童下手嗎?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小?
“娘娘,這四阿哥福晉的人選您已經看了好些天了,有合適的嗎?”錦珠端來一盤豌豆黃放在吳雅的麵前,有些奇怪地問道。
不就是定個四阿哥福晉的人選嗎?怎麼娘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難道這些秀女太多了,娘娘挑花了眼?
“沒有,沒一個合適的。”吳雅板著臉說道。
“怎麼會不合適呢?這冊子上的秀女可都是皇上親自送過來的,不管是家世還是品性,都是極好的,怎麼會不合適呢?”錦珠越發地奇怪了。
皇上怎麼可能會把不好的秀女給娘娘?不怕娘娘找他算賬嗎?
“不是家世品性,而是年紀,都年紀太小了。”吳雅敲了敲冊子,一臉不滿道。
錦珠湊上去一看,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娘娘,這哪裡小了?娘娘伺候皇上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還是說娘娘是擔心這些秀女這個年紀沒辦法生孩子嗎?
娘娘放心,送到娘娘麵前之前內務府肯定是確定過都是來過初癸,肯定能給四阿哥誕下小阿哥的!”
吳雅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這個年紀的女子連盆骨都沒有長開呢,你讓她生孩子,是要她的命嗎?再說了,就算能平安生下來,你見過這樣生下來的孩子有幾個健康的?大部分都早早夭折了!
你沒見皇上最早的幾個孩子不都是這樣嗎?本宮平時和你說的那些常識你全都忘了?”吳雅狠狠地瞪了一眼錦珠說道。
“可是除了娘娘您手上的這些,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啊!”錦珠一臉委屈道。
“要是以往,這些貴女要等到參加選秀之後才能自行聘嫁。但是自從皇上宣布不再選秀之後,京城中那些貴女大部分早早地就被人聘走了,年過十六還沒有定親的,幾乎整個京城都找不出一個來。
娘娘手裡的這些,還是皇上特意打招呼才留下的,要不然以這些貴女的家世,早就被人踩破了門檻了。”
吳雅:“……”
見娘娘一副被噎著的表情,錦珠小聲道:“前幾年,皇上都已經讓娘娘給四阿哥挑選福晉了,但是娘娘死活不肯,現在想挑到年紀合適的已經不多了。”雖然她還是覺得這個年紀沒什麼問題。
吳雅:“……靠!早知道本宮就應該做定了人選!”
吳雅撐著腦袋,一臉的懊悔。
她哪知道這古人下手這麼快啊,十六歲就成了老姑娘了。早知道如此,她就應該早點給胤禛把老婆的人選定下來。年紀小沒問題,還能培養培養感情,等大了結婚了不遲。
現在好了,一個合適的都沒有!
“額娘,你這是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就在吳雅懊惱之際,就聽到一個擔憂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吳雅抬頭一看,就看到了眼睛長成翩翩少年郎的胤禛就站在門邊上,正一臉著急的看著她。
“胤禛!”看到兒子,吳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想到自己做的那倒黴事,不禁歎了口氣,“彆擔心,額娘的身體好的很,就是有些心煩而已。”
“額娘有什麼心煩事可以告訴兒臣,兒臣定然竭儘全力為額娘解憂。”看額娘的臉色的確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胤禛稍稍地鬆了一口氣,但是聽到額娘說有煩心事,胤禛不禁挺了挺胸膛,示意自己是大人了,能為額娘分憂了。
看著胤禛那小動作,吳雅不禁笑了,忍不住摸了摸胤禛的腦門,寵溺道:“是,額娘的胤禛已經長大了,能保護額娘了。”
“額娘,兒臣已經不小了,都已經當差了,您不能還像小時候那樣對摸兒臣的頭了。”見額娘還是像是小時候那樣對自己,胤禛的臉上瞬間浮起一抹薄紅,有些彆扭地說道。隻是雖然嘴上這麼說,胤禛卻沒有移開腦袋的意思。
看到胤禛這個樣子,吳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然後又狠狠地摸了兩把:“怎麼?長大了額娘就不能摸你了?嗯?”
看著笑得一臉惡劣的額娘,胤禛的臉都憋紅了,最後隻得無奈地吐出一個“能”字。
“哈哈哈……”看胤禛這個表情,吳雅笑得更大聲了,一掃剛才心中的煩悶。
胤禛:“……”
看娘娘又開始逗四阿哥了,錦珠和蘇木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日子過的太舒心了,這娘娘真是年紀越大,越發小孩子心性了。在皇上麵前也就罷了,在四阿哥麵前也跟個孩子似的。
看著笑得跟個孩子似的額娘,胤禛的眼中不由地閃過了一絲笑意,麵上卻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好了,額娘,笑也笑了,額娘現在能告訴兒臣為什麼心煩嗎?”
“……還能是什麼,還不是你的婚事。”吳雅臉上的笑容一滯,歎了一口氣道。
胤禛眼睛一閃,說道:“兒臣還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皇阿瑪不是已經給額娘候選的名冊嗎?額娘隻要在上麵選就是了。”
吳雅白了胤禛一眼:“額娘難道還不知道這個,關鍵是這名冊上的這些格格的年紀都太小了,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最大的那個也就16,但是這個身份有點不合適,和大福晉那邊有點關係。”
“那的確是不合適了,再看看其他人吧。”聽到和大福晉那邊有關係,胤禛皺了皺眉,想都沒想就把人給否了。
這幾年,大哥和太子的爭鬥都擺到明麵上來了,經常在朝堂上都能爭個麵紅耳赤的,他實在不想摻和他們的事。加上因為額娘極為受寵的關係,他明顯地感受到太子對他的忌憚不喜已然是與日俱增了。
現在要是和大阿哥那邊在沾上什麼關係,以太子那多疑的性子,怕是又要懷疑他是不是彆有用心了,他可不想沾惹這個麻煩。
胤禛自然地拿起名冊,隨意地翻了起來,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了,胤禛眼睛頓時一亮,但是很快就垂下眼瞼,淡淡地說道。
“其實這些名冊上的格格們的年紀也不算很小了。且皇子大婚諸事繁瑣,等真正大婚要是要等個一兩年,到時候也差不多了。”
說著胤禛就把名冊又放了回去,像是剛才一切都是錯覺一般。要不是吳雅眼尖,還真發現不了胤禛剛才的異狀。
這小子,有事啊!
吳雅拿起名冊,看到胤禛打開的那頁時,不禁笑了,然後一邊看著胤禛,一邊輕輕地念出了聲。
“烏拉那拉氏,滿洲正黃旗人,康熙二十年五月十三日生人,年十五,父費揚古,任步軍統領,母愛新覺羅氏,貝子穆爾祜第四女;祖父博瑚察……”
吳雅越念到後麵,胤禛的耳朵越紅,最後忍不住打斷道:“額娘,彆念了。”
“說吧,什麼時候的事?”吳雅合上名冊笑著問道。
胤禛低著頭,扭扭捏捏道:“哪有什麼時候的事?兒臣隻是有次在廟中遠遠地見過這個烏拉那拉格格,覺得還不錯,是個當福晉的好人選。”
“隻是見過一次?你怎麼就覺得不錯了?”吳雅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信。
她的兒子她還不了解?這個樣子定然是看上了!
吳雅淡淡道:“你年輕,看人哪有一個準?額娘倒覺得這索綽羅氏家的格格很不錯,聽說長得也極為標致,要不你考慮一下她吧!”
“不要!”胤禛一驚,連忙拒絕,但是看著額娘那戲謔的表情,胤禛就意識到自己又中計了,不禁懊惱起來。
“額娘~~”
“行了,你這個臭小子還跟額娘搞鬼,再不老實交代,額娘真的找彆人了。”吳雅敲了敲桌子,沒好氣地訓道。
真是越大鬼心眼越多,現在居然跟她這個額娘都耍起心眼來了?
見額娘認真了,胤禛也不敢再隱瞞了,隻得老老實實交代:“也就半個多月前,兒臣帶著蘇培盛路過南街一家羊肉湯攤子吃東西,突然一輛失控的馬車就衝了過來,把攤子砸了不說,老板的女兒被撞昏了,而這馬車上坐的就是烏拉那拉氏。
當時她也嚇著了,從車上下來時臉色一片慘白。偏偏這個時候肉湯鋪子的攤主不僅不急著救自己的女兒,非要拉著她要賠錢,惹來了一大群人的圍觀。”
吳雅挑了挑眉:“接下來呢?”
看來這烏拉那拉氏對於這事處理的頗為得當啊,不然怎麼能入得了她這兒子的法眼?
“見肉湯攤主吵得厲害,她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他綁了然後堵上嘴,然後讓下人抬著受傷的攤主女兒去醫館治療,自己則氣定神閒地在原地等順天府的人來。”
吳雅聽了先是一愣,隨後拍手大笑起來:“遇到這種情況,其他小姑娘怕是早就嚇哭了,她倒好,不僅迅速冷靜下來,還以雷霆手腕處理好了這事,好魄力,額娘喜歡。”
這個冷靜自製且霸氣的女子她也喜歡,難怪胤禛一眼就看上了。
見額娘說喜歡,胤禛頓時高興了起來,話一下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