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彆人穿越不是後妃就是小姐的,就算是穿到農家裡,縱然有極品親戚,但也有護著自己的家人,唯獨自己什麼都沒有。
隻要一個嗜賭如命的爹,一個整天在街上溜達的混子哥哥,還有無儘的打罵和沒完沒了的活。還有比她還要淒慘的穿越女嗎?她究竟是做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懲罰她!
“荷花,你這個死丫頭,看什麼看,那貴人豈是你能看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你配上的上嗎?就是當一個洗腳婢人家都不會要你,彆沒事做白日夢!沒看到這煤爐的煤都快燒完了嗎?還不快換快新的來?”
何婉正想著這一個月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慘一切,聽到這凶神惡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何婉反射性的身子一抖,壓下眼中深深的憎恨之情,低聲道。
“知道了,爹,我這就去換。”
許攤主看著佝僂著身子正在換煤的女兒,眼睛不由地微眯起來。
自上次被馬車撞昏之後,這個臭丫頭就瘋瘋癲癲的,人也越來越不安分了,給他添了好些麻煩。還不如找點打出出去為好,省得給自己招出什麼禍端來。
既然沒人提親,還不如賣到窯子裡去算了。索性這丫頭還算有幾分姿色,應該還能賣個不錯的價錢。比嫁出去劃算多了,還不用給嫁妝。
正好上次輸的狠了,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去賭幾把了,有了這錢,肯定能翻本了……
察覺到原身爹那越來越惡意的眼神,何婉的心越發地顫抖了。
何婉咬了咬牙,看了看不遠處還在喝著羊肉湯、沒有絲毫察覺這裡的四阿哥胤禛,眼神暗了暗,像是下了某種決定。
此時的胤禛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喝了羊肉湯就直接讓蘇培盛付錢了。
隻是付錢的時候胤禛發現這攤主女兒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一般,讓他覺得微微地有些不舒服。
“咳咳,那個,我臉上有東西嗎?”胤禛咳了兩聲,皺眉道。
“沒有沒有,還請這位爺恕罪,我這個女兒上次被馬車撞了以後,這身子沒好全,所以最近有些呆呆愣愣的,無意冒犯這位爺,還請爺見諒。”還沒等何婉說話,許攤主就點頭哈腰地給胤禛賠罪。
然後轉過頭來一巴掌拍到何婉的頭上,怒罵道:“這個賠錢貨,看什麼看,還不快下去!衝撞了貴人,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許攤主這一巴掌打得不可謂是不重,何婉當即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隻是就算是這樣,何婉還是一聲不吭,隻是眼底的憤恨之色更濃了。
看到羊頭湯攤主這個做派,胤禛不由地皺了皺眉。
這是自己的女兒又不是仇人,縱然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是有必要下這樣的重手嗎?還是親爹嗎?
不過聽這攤主提到被馬車撞,胤禛這才依稀想起來,這姑娘好像就是他第一次見惠然時、那個不小心被惠然家的馬車衝撞到的那個姑娘。因為當時被緊急送往就醫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有點後遺症了。
想到這裡,胤禛不禁微微有些愧疚,從懷中掏出一個五兩重的銀錠朝攤主扔了過去。
胤禛淡淡道:“不必找了,也不要為難你女兒了,既然你說你女兒身子不好,這銀子就給你女兒看病吧!蘇培盛,我們走。”
許攤主說女兒病原不過隻是隨意說的一個借口,卻沒想到居然得了五兩,頓時大喜過望,連連哈腰點頭地道謝起來。
“謝這位爺賞,謝這位爺賞……”直到等人走遠了,許攤主才直起身來。
看到女兒又在直勾勾的盯著剛才那貴人的背影看,許攤主又想罵了,但是想到這五兩銀子還是托這個死丫頭的福,許攤主到底把罵人的話咽了下去。
揮了揮手,許攤主不耐煩道:“彆癡心妄想了,這樣的人家可不是你這樣的身份能肖想的。你給我把攤子收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說著不等何婉說什麼就徑直離開了。
天降一筆橫財,許攤主那壓抑了好些天的賭博心思瞬間又活泛了,也沒心思做生意了,隻想收了攤子去賭坊好好玩玩。
對於許攤主的話,何婉是一句都沒有聽到心裡,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四阿哥身上。
剛才四阿哥離開的時候,何婉幾乎沒有控製追出去,想讓四阿哥帶自己逃出這個牢籠。
但是最後一絲的理智告訴她,這樣做不就不能擺脫這樣的生活,還可能被當做瘋子被打一頓,何婉硬生生地壓下了這一衝動。
再等等,再等等,這事不能急,必須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行。還有,以四阿哥那謹慎多疑的個性,必須能找了一個能讓四阿哥心動的籌碼,才能打動他、讓他帶自己走,不然一切都是白費。
至於什麼籌碼……何婉想到這和曆史上大不相同的大清,不禁陷入了沉思。
羊肉湯攤子上的小插曲並沒有被胤禛放在心上,在南街買了好些精巧的草編小兔子、小泥人,麵人之後,胤禛就興衝衝地往自家老丈人府上衝了。
在看到自己未來福晉收到自己送的小東西後那欣喜的表情後,胤禛心裡是越發高興了,說了好些話,最後在未來丈母娘那越來越不善的眼光中,才念念不舍地回去了。
費揚古府上,一所幽靜的彆院的繡房中,一主一仆正說這話。
“這個四阿哥,怎麼給我送這些小孩子才玩的玩意?怎麼,他這是把我當成孩子哄嗎?”看著這一桌子的小兔子、小麵人,烏拉那拉氏惠然不禁抿了抿嘴,臉上似有羞惱之色,但是眼中卻閃著絲絲驚喜之色。
烏拉那拉氏的丫鬟琥珀自然也看出了自家格格說這話的口不應心,不禁暗暗地笑了起來,嘴裡卻道:“那時格格實在是不喜歡,那奴婢就幫格格把他們扔了吧!”說著作勢去扔,連烏拉那拉氏連忙攔下了。
“不要!”
話一說出口,烏拉那拉氏看到了琥珀那戲謔的神色,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不禁越發地羞惱,卻又不好發作,隻得佯裝鎮定道:“到底是四阿哥的一片心意,要是扔了被四阿哥知道了,怕是要對我不滿了,那我以為嫁過去了豈不是難捱?”
琥珀如何看不出來自家格格的口不應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格格你這就多慮了,您又不是沒對四阿哥甩過臉子?之前不知道四阿哥身份的時候,格格你對四阿哥是一個好臉沒有,四阿哥不還是一點不生氣,反而依然想方設法地接近格格您?
現在指了婚了,這四阿哥就更殷勤了,隔三差五地就往咱們家跑。奴婢估計著,要不是大婚流程實在繁瑣,四阿哥恨不得立刻把格格您娶進門呢!
格格,您就放心吧!就衝四阿哥對您這上心勁您以後的好日子還在後麵呢!”琥珀曖昧一笑,讓本就有些羞赧的烏拉那拉氏越發的臉紅了。
不過雖然害羞,但是烏拉那拉氏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對胤禛的態度也越發柔順起來,這讓胤禛驚喜不已,還以為是自己的淘換的那些小玩意對方很喜歡,越發地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烏拉那拉氏送去了,讓烏拉那拉氏苦笑不得。
但是不得不說,兩人的關係卻在這段時間的往來中越發的升溫了,頗有些熱戀之中小情侶的架勢。
一晃又半個月過去了,這一天,胤禛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南街買了一些小玩意之後就往費揚古所在的西街走,當走到一處偏僻的的小巷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等、等一下!”
胤禛轉過身,定睛一看一個看著十五六歲、渾身打著補丁、一臉菜色的女子,看樣子似乎還有些眼熟,因為跑得太劇烈了,現在正扶著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你是……羊肉湯攤主的女兒吧!有什麼事嗎?”胤禛總算認出這個那個自己常去的羊肉湯鋪子的女兒,越發的疑惑了。
何婉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看著胤禛:“四阿哥,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見被叫出了身份,蘇培盛臉色大變,一臉的緊張,就連胤禛的臉色也瞬間陰鬱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對於何婉的後半句話,胤禛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四阿哥,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但是我現在沒有多少時間解釋了,我現在想要和你做筆交易,一筆能讓你發大財的交易。而四阿哥你,隻需要幫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就可以了。”何婉一臉焦急道。
她是借口自己鬨肚子才跑出來的,最多一炷香的時間,要是一炷香不回去,那她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而聽到何婉的話的胤禛,幾乎要笑了。
這個女子既然能認得他的身份,怎麼會認為他一個堂堂皇子缺錢呢?而且她自己一個全身的補丁的人,居然能說出能讓她發財的話,不覺得可笑嗎?
不過胤禛倒也沒有離開,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這女子,漫不經心道:“你先說說看,你想讓爺答應你什麼條件?”
比起那所謂的發財的法子,他更好奇的是這女子能提出什麼條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