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他娘一副占理的模樣,理直氣壯討要公道:“程夫子你一定要給狗子一個公道,不能讓有些沒教養的東西占了理。”說著白了旁邊的嫂叔兩人。
程生抿了抿唇,隱隱有些不喜,“狗子他娘,注意措辭。”
“狗子,你來說一下事情經過。”
被點名的狗子哆嗦了一下,他道:“我們想喊他玩,他不搭理我,還罵我。”
“你撒謊,明明是你罵廷凡野孩子,廷凡不理你,你又罵他嫂子……”周鐵蛋話還沒說完,宋廷凡就打斷了他的話,“鐵蛋。”
周鐵蛋撅著嘴不說話了。
林俏聽見後半句大概也猜出來了,看了旁邊少年紅著眼眶很氣憤,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小叔,說吧,沒關係,不能讓人不要臉的占理。”
宋廷凡還是不肯說。
林俏看向周鐵蛋,“鐵蛋乖,你說,說了嫂子給你芽糖吃。”
周鐵蛋眼睛一亮,但又猶豫了。
“說吧,沒事,廷凡不會生你氣。”林俏道。
“他罵嫂子是狐狸精,還說嫂子勾引夫子。”周鐵蛋的聲音越說越小。
程生皺了一下眉頭,看向狗子他娘,狗子他娘麵色訕訕,“孩子不懂事。”
“狗子他娘,不懂事不是理由,孩子不懂事,大人要教,而不是慣。”
程生板著臉又道:“我與廷凡嫂子除了給束脩接觸,並無其他接觸。”
他這句話不單是為自己解釋,還有林俏,一個寡婦生活就夠不容易了。
見夫子生氣了,狗子他娘不敢吭聲了。
為了公平,程生又問了其他孩子,讓兩家的家長都聽著。
一刻鐘後,他抿了抿唇,“狗子惹事在先,回家罰抄兩篇大字,宋廷凡也有錯,回家罰抄一篇大字。”
他停頓了一下,“同窗之間和睦相處,切勿再吵鬨,下次,退學堂。”
林俏對於這樣的結果還算滿意,畢竟宋廷凡也沒傷到什麼,狗子他娘有點不樂意,“夫子,宋廷凡打我家狗子就算了?”
“他罵人、動手在先,狗子他娘做大人要規範言行,切勿教給了孩子。”
程生嚴肅又道:“一村之人,理應和睦相處,不該以惡相對。”
狗子他娘被說的臉臊得慌。
程夫子沒讓宋廷凡和狗子再念書了,讓他們回去反醒一下,下午再念書。
林俏同程生道彆後,帶著宋廷凡他們回家了。
進了家門,宋廷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林俏心肝一顫。
他低頭認錯道:“嫂子,我錯了,我不該推人。”
林俏連忙拉他起來,不讚同道:“小叔,又不是你的錯。”
“我們不主動欺負彆人,但彆人欺負我們,我們也不要退讓。”
宋廷凡乖巧的點頭,“嫂子,我沒有欺負他。”
他停頓了一下,“我不喜歡他說嫂子壞話,我很生氣。”
見他奶凶的樣子,林俏忍不住笑了,“沒事,讓他說,又不會缺肉,快吃飯吧,吃了去寫字。”
……
午飯簡單做了點,晚上要去林家吃飯,就沒有多做。
宋廷凡乖巧的進進出出端飯端菜拿筷子。
林俏看了一眼,少年一臉乖巧,真是給點奶就叫“娘”的那種好騙樣。
見他把多的一碗飯放在她麵前,她阻止了,推回給他,“小叔,我吃不了多少。”
“乖,自個吃。”
宋廷凡十二歲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每次聽見嫂子說乖,他就不好意思,但又很喜歡這樣。
“嫂子,我……”
看著林俏寵溺的眼神,他乖乖的吃飯了。
宋秦氏和宋榮見她沒有因為學堂的事生氣,都鬆了一口氣。
廷義媳婦真的變了好多。
宋廷凡有半個時辰的午休時間,他在堂屋練習,林俏在旁邊守著他,大概是太困了,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宋秦氏和宋榮也去睡午覺了,
宋廷凡生疏的寫完了一句古言,剛想抬頭說起什麼,看見嫂子麵對他側臉睡覺,整個人都很柔和。
嫂子很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子。
他嘴角多了些笑意。
隨後繼續寫大字。
林俏醒來的時候,宋廷凡已經去上堂了,她伸了一下手,目光看著旁邊的水碗,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放的。
突然覺得有一個“兒子”很不錯。
這會宋榮和宋秦氏還沒起來,老兩口的身體卻是不太好。
她喝了一口水後,就拿出繡活開始做,沒有過久響起了敲門聲,她以為是李桂芬,這麼久了,也隻有她會上門。
“進來吧。”
話剛說完,就見一男子推門走了進來,她愣了一下,竟然是張東。
沒被打怕?
她眉頭皺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見他道:“俏兒。”
林俏反應過來,立馬指著門口,“出去。”
這兒不是現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唾沫星子就的把人淹死,就她和宋廷凡這孩子待一起都能想歪,更不要說張東這種“情人”。
張東愣在原地,隨後剛想退出去,門口就來了幾名看熱鬨的婦人,有位婦人端著飯邊吃邊道:“喲,林寡婦喊張東吃飯啊?怎麼不喊我們一起吃。”
“喊你吃乾什麼,人家就要兩個人吃。”另一個胖大嬸意有所指的打趣道。
張東臉有些臊得慌,“我我我……先走了。”
林俏心裡鄙視了一下,這種男人太慫了,有賊心沒賊膽。
等他走了,她看向門口的婦人門,“飯沒有,活有,嬸子們要幫忙?”
隨後嫌棄又道:“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喜歡上門,改明在門口放幾個獵夾,夾死一個算一個。”
最後一句話她微微咬重了一些。
算是說張東上門的事。
眾人覺得這林寡婦最近牙尖嘴利,端飯的婦人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家那口子老喜歡看著林寡婦。
賤浪蹄子。
“彆話說得好聽,誰知道私下乾了些啥見不得人的事。”
“大門敞開,什麼見不得人?我看大嬸你張嘴亂說,不用負責?”林俏淡淡回了一句,隨後拿起掃把掃了兩下,頓時灰塵撲在她們身上。
她又道:“彆欺負我這個寡婦,下次誰要是亂說,我就告到村長那裡,罰你們十文銅錢。”
杏雨村不興罰打,興罰錢,這比罰打效果還好。
“切,我們說的是實話。”有一個婦人理直氣壯道。
“實話?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跟其他漢子苟活了?”林俏不屑道。
“林寡婦,你記性真好,你跟張東在樹下抱的事就忘了?你家小叔可都看見了。”端飯的婦人“呸”了一聲。
林俏:“……”
他娘的不會是真的吧?
原身竟然跟張東抱了,還被反派看見了?
她麵色不慌,依舊淡定道:“嗬,我行得正坐得直,還有我跟張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什麼。”
“我對天發誓,我跟張東有什麼,天打五雷轟頂。”
眾人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林俏接著又道:“我林俏這輩子不再嫁夫,死守亡夫。”
她以前沒想過結婚,但也沒對結婚有什麼強烈的念頭,現在是寡婦身份,哪個男子都不會娶,除非是喪妻。
眾人反應過來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算如此,張東上宋家門被人看見還是傳了出去。
宋廷凡下堂路過田地聽見彆人在說,有位大嬸好奇喊住的他,“廷凡,你家嫂子是不是跟張東經常見麵?”
聽見張東的名字,宋廷凡本能的抗拒,他捏了一下衣角,很快搖頭,“沒有,我嫂子沒有見他。”說完直徑走了。
婦人沒八卦到,有些失望,望著宋廷凡的背影,灰色衣裳的婦人道:“宋家這小兒越長越標誌了,要是出息點,過幾年上門提親的人都能把門檻踢爛。”
“切,誰敢提?他嫂子一臉狐媚樣,兩人不發生點啥?說不定都**了。”另一位婦人小聲道後哈哈大笑。
宋廷凡身子頓了一下,有幾分惱羞,才沒有。
……
這會,林俏正在提水給後麵的菜地澆水,之前是宋廷凡澆的,今個她把繡活做完了,就提水澆菜地。
大概是彎久了,她起身太猛,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直徑往後倒,“啊。”
沒有想象中的泥土。
與此同時,少年的悶哼聲。
是宋廷凡。
林俏慌忙起身,擔心道:“小叔你沒事吧?”
宋廷凡神情有些呆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起身,“嫂子,我沒事。”說話間他瞥了她的胸前,剛才好像碰見了。
他臉紅了。
隨後提著水桶又道:“嫂子,我去提水了。”
等他走後,林俏揉了揉胸透,宋廷凡的胸膛跟石頭一樣,撞得她發疼。
她絲毫沒有想歪,因為宋廷凡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兩人澆了地,就回家了,林俏看了宋廷凡的衣裳,有點臟了,“小叔,換了衣服去林嬸子那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