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全拿去給外人用了,我們一家等著喝西北風吧!”宋王氏哭嚎道。
這時,瞧見宋安回來了,甩開宋梅和宋豪,跑過去對著他一通亂大,“宋安,你是不是不想過了,豪子成親的銀錢都沒有了!!你為了彆個家的媳婦舍得拿全部的家當,你自個兒子?”
“你去給我拿回來,你要是拿不回來,我就馬上跳河死了。”
宋安低著頭讓她打,低聲道:“豪子成婚我會看著辦。”
“娘,沒事,要是不成就推後,總不能讓人把弟妹帶走。”宋豪走過來安撫他娘。
“推後,推啥後,日子都看好了,人家指不定還不想跟我們成了。”
宋王氏就盼著閨女兒子好,這會越想越崩潰,乾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最後罵起了宋三那一家子人,“宋明你個畜牲,你自個做的孽乾啥我們還,挨千刀的!老娘詛咒你們一個子都用不出去,爛死在路邊上。”
她不曾知道上輩子她當了宋三家的這種惡人。
隔壁人家聽見了,來瞧了幾眼,沒一會宋家就把門關上了。
……
宋家因借銀子的事鬨了大半天,林俏一點不知道,第二日一早坐了驢車去鎮上托福來運的掌櫃幫忙,順帶圖紙去換銀錢,能湊夠五十兩銀子。
福來運的東家是個好說話的,聽說她的銀票被打濕了,帶著她去錢莊重新換了三張,末了時問了一句,“你的糕點什麼時候帶給我嘗。”
聽出她想合作的意思,估摸著涼菜賣得很好,林俏有些歉意,“柳東家,不好意思,最近家裡遇了點事,再過幾天。”
柳福珠打量了她幾眼,比前幾日看著憔悴的許多,多嘴問了一句,“遇見什麼事了,若是我能幫忙一定幫。”
“謝謝東家了,我能解決。”林俏真切的感激。
聞言,柳福珠就沒有說什麼了,林俏跟她告辭後就去了布莊,東家劉徐氏瞧見她十分歡喜,嗔道:“你這些日子乾啥去了,攤不見擺了,也不來我這裡,我還想著下午去看你。”
說話間發現她有些憔悴,她問道:“你這是咋了?”
兩人接觸有一段時間了,林俏沒瞞著她的必要,一五一十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給她聽,劉徐氏驚了,隨即罵道:“你三叔家是畜牲嗎!連侄媳婦都敢賣!”
隨即替她有些膽心,“還好你逃出來了,那青樓不好惹啊,老鴇年輕時跟過好些當官的。”
“前幾年賣豆芽的閨女,長得跟你差不多好看,青樓硬是將人偷摸搶去了,事發後也是上了官府,不痛不癢的賠了幾十兩銀子。”
“那閨女回家第二天就死了,她爹娘受不住也跟著死了。”
林俏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這年頭百姓哪敢跟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碰,是刀子也隻得往肚子裡咽。
林俏明白舊社會的悲哀,百姓沒有“說話”的權利,女子更沒有。
她還沒說話,劉徐氏拿了好些銀子給她,“就當我先給你圖紙的銀錢,拿去將青樓的銀子還了,你三叔他們簽的賣身契一定要拿回來,最好在官府那去作個證,青樓的人明麵上不敢再強迫你了。”
“至於你三伯一家,我去打聽一下,前幾日我就聽人說他們往隔壁縣城走了,找到了一定要告他們,否則這種缺德事還有下次。”
林俏低頭看了手中的銀子,足足有六十兩,刨去圖紙的銀錢,她借了三十兩,心裡有些暖,“謝謝東家,不過用不著這麼多,就把圖紙銀錢結給我就成了。”
“拿著吧,我都不怕你跑了。”劉徐氏之前對她沒啥好感,但這麼些日子下來,其實宋寡婦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