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圓身邊的老婦人跑的累了,實在跑不動了,就慢慢停下,推開拉著自己手的子女,靜靜的理理衣裝,被呼嘯而來的洪水吞沒。
那一刻,餘圓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可是繼續跑的時候卻感覺到臉上冰涼一片。
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到處都是二層小樓,他們隻能不斷的向前跑,希望前麵有一棟更高的建築出現。
人越來越多,不時有年輕人從隊伍裡跑出去,不死心的對著停在路邊的汽車又踢又踹。
一直跑到鎮上的圖書大樓,人們跨過門前的鐵柵欄,推開了大廳的玻璃門,爭先恐後的往樓上跑。
餘圓跟著人群一直跑到六層。
幾個年輕人隨手拎起身邊的椅子,瘋狂的對著頭頂的天窗又敲又砸。
餘圓感覺著腳下的震動,不自覺的緊緊握著旁邊中年女人的手,決堤的洪水猛獸重重的拍在圖書大樓上,幾個小年輕被震的摔回到人群裡。
其中就有剛才跑在她身邊戴眼鏡的年輕人。
樓下的人群瘋了似的往外上擠,戴眼鏡的年輕人眼看要被旁邊的人潮淹沒,餘圓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力氣,她猛的推開人群,把人拽了起來。
戴眼鏡的年輕人感覺到自己被握緊的手,很意外的看了餘圓一眼,道了聲謝,就站到了餘圓和中年女人身後。
餘圓回頭時才發現,這人長的意外的高。
人群在瘋狂的湧動著,每個人都想自己能站的更高點,再高一點……
……
等到第十天,餘姚基本已經放棄了等待救援的希望。
可為什麼救援隊沒來?
是他們這地形太複雜還是受災麵積太大。
方辰更偏向於後者,如果是像餘姚看到的,一直淹過了青潭山北麓,涉及多個省份的話,以現在的交通運輸能力,十天的準備時間,人應該也到了,所以,受災麵積可能比整個青潭山更大,但要大到什麼程度,才能讓他們自顧不暇,導致受災時間過去了十天還沒有一點救援的跡象。
是整個沿海地區嗎?南海到東海,方辰熟練的描繪了一遍海岸線,然後被自己腦海裡蹦出來的畫麵嚇到了。
搖搖頭,自說自話的小聲嘀咕,肯定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暫時不去想彆的,他們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填飽肚子,因為糧食快沒有了。
水裡有海鰻,人不能下水,而且找到糧食也要有東西裝。
萬幸的是,山上有一條小船。
是每年海祭用來祭祀的小船,不過與其說是船不如說是獨木舟,從頭到尾隻有兩米多一點,裝飾特彆華麗,但餘姚手捏著船頭的薄木板,隻能說,它的象征意義明顯要比實際功用大。
方辰體重有點超標,一上船,小船吃水一下就到了警戒線,再加上方辰很少坐船,船小穩定性差,方辰就隻敢僵硬的蹲在船頭。
餘姚拿著臨時做好的扁木槳,小心的站到船尾。
船瞬間又下去一塊。
方辰的手都能摸到船舷處翻騰的海水。身體僵的一動不敢動。
餘婆婆看著搖搖欲墜的小船,很不放心的建議,“要不然換個人,我跟你一起去。”
怎麼說她也更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