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伸手把黃老娘拉了回來。
村委那麵也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看著滿臉和氣的中年人。好像看不見旁邊被砸的滿是坑的鐵門，笑著走到人前的空地，和聲問，出什麼事了，老太太怎麼這麼大火氣。
放在平時，黃老娘看見這樣滿臉和氣的人就算不給笑臉還會心平氣和的對付一句，但今天，她直接罵了回去。
對麵站著那中年男人還笑著，村長臉色變了，趕緊又拉了黃老娘一把，問，到底怎麼了！發這麼大火。
黃老娘臉憋的通紅，回頭喘著粗氣啞著嗓子大聲喊:“他們把我南坡上的地刨了。”
“都刨出來了，都刨出來了。”黃老娘拍著大腿，眼角發紅，直接哭了。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對於看天吃飯的農民來說，糧食比天大，平時吃飯都要求碗中米粒淨，更不要說在這種特殊時期的種糧。就這麼被刨了！不光是黃老娘，這事放在哪個老人身上都接受不了。
村長臉色變得鐵青，陰沉的轉頭看著對麵村委站著的眾人。
他知道，這就是報複，對他們不同意讓田的報複。
中年男人掃到村長的臉色，臉上一板，率先轉頭問，“是誰刨的?”
“不是我們刨的，誰閒著沒事跑去刨那老太婆的地，裡麵又沒藏金子。”剛才退回去的小哥又跳出來喊。
而其他人都是低頭眼睛四處掃，一聲不吭。
中年男人就跟跳出來的那小哥來回打機鋒，教訓他不敬老人，以後要好好說話，不疼不癢的訓了兩句，又笑著轉頭看向村長和黃老娘。
其實黃老娘在小哥跳出來的時候就忍不住了，但村長死死拉住了她。
聽著忍著，村長隻是靜靜的看了那人一會兒，就轉身喊了聲走，然後不等眾人反應，分開人群帶頭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也慢慢退了回去，走到人群前還笑著伸手拍了拍跳出來跟他對陣那小哥的中分頭。
跟在村長身後，一個皮膚黝黑，身板壯實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開口，“咱們就這麼回去了！”
村長沒說話。
中年男人又問了一遍。
村長猛的回頭，“那你打算怎麼辦?跟他們打一場?”話沒說完就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臉上憋成紫黑色。
中年男人本來想說打就打的，但被村長咳嗽這樣子嚇的憋了回去。
沒回去，直接帶著人上了山，翻過北坡後的山地，一路下到南坡。
走到黃老娘地前，看著翻的遍地是的玉米種，村長咳了咳，彎腰開始撿。一邊撿一邊小心的把種子放到自己貼身的上衣口袋裡。
身後的村人也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麵，彎腰撿著散落在地上的種子，黃老娘扶著李媽媽的胳膊，眼角忍不住泛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