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聲浪卷到一邊的晉凡狼狽的拽著手裡的發射器,就這麼躲在一邊看著那條人魚把魚雷轟炸的白光吼退。
白光漸漸消退,她的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她隻是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餘姚,餘姚……
“餘姚,餘姚……”方辰抱著人,伸手擦著她嘴角不斷溢出來的血,踩著水,努力往上遊。
沒有人敢去攔他,不管是石潭還是陳馳,他們都隻是在爆炸過去後靜靜躲在一邊,看著三個人浮上冰麵。
餘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身邊來過很多人,來了又走,有人在說話,但她聽不清楚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等她能睜開眼睛,聽到聲音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好像躺在醫院裡。
周圍是一片熟悉的白,鼻間能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窗外是高大的梧桐樹,落儘秋葉的枝椏上還托著星星點點的雪花。
一切都正常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可一直到她下了床,看見窗外遙遙可望的海際線,她才反應過來,這裡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醫院,在災前,公立的私立的一大堆,除了一直人滿為患,它們已經變成了隻是需要排隊拿號的普通生活用品,感冒發燒,誰一年不進幾次醫院?
但在現在,從海嘯漫過海岸,淹沒陸地的那一刻起,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所有的理所當然變成了不可能,一路走來,餘姚從來沒有碰見過還在開門的醫院,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醒了?”一個穿著像是護士的年輕女人推門進來,放下手裡的托盤臉上笑著問。
餘姚下意識的後腿一步,身體貼到牆角,問:“你是誰?這是醫院嗎?”可發出的卻隻是模糊的嘶嘶聲。
她沒有再去看那個像是護士的年輕女人,而是急忙走到鏡子前,捂著自己的脖子,張嘴說話,“我怎麼了?我不會說話了嗎?”
可嘴裡發出的聲音還是很剛才一樣的嘶嘶聲。
她到底怎麼了?她捂著喉嚨開始大聲的喊,清嗓子,再大聲的喊,可除了嘶嘶聲,就隻有越來越疼的喉嚨在提醒她,她不會說話了。
她眼睛越瞪越大,然後突然伸手掃掉了眼前桌子上的盤碗,轉過身,指著自己的喉嚨問那個年輕女人,“我怎麼不會說話了,我的嗓子怎麼了?”
依舊隻有嘶嘶聲,就在她以為那年輕女人不會回答的時候。
她開口了,“你嗓子沒事,隻是使用過度有些撕裂傷,等傷好了就能說話了。”
那方辰呢,餘媽媽,餘爸爸呢?她接受了自己暫時不能說話的事實後,看向護士,眼中的疑問表露無遺。
他們怎麼可能把她自己一個人扔在這。還有,這是什麼醫院?她在哪裡?
護士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拉著她回到床上,先為自己正名,“我們醫院是災後由市領導牽頭,衛生部門主導成立的唯一一家公立的救護所。”
公立的,餘姚點點頭,很想問一句:“是免費的嗎?”嘴還沒張,就開始搖頭,怎麼可能?
果然,接下來那護士張嘴給了她解釋,“你住院需要積分的,你父母和你男朋友都被分配去第三區塊了。”
第三區塊?那是哪?
“你現在在北京,你知道嗎?”護士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