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餘姚在，如果隻是自己一個，方辰覺得，自己可能遊不到西山就被淹死了。
西山真的變成了小山包，實驗室都被淹了半截，看見半淹在水裡的實驗室，餘姚和方辰踩著水就要往裡衝，結果還跑到門口，就聽見自己頭頂有聲音。
“燙掉你的手，燙掉你的手。”同時伴隨著兩聲筷子敲手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餘婆婆的聲音。
“不燙，不燙。”緊跟著一句弱氣討好。
可能是李爺爺。
方辰和餘姚對視一笑，還有心情罵人，應該沒大事。
方辰跳起來單手抓住二層窗沿，一隻手朝餘姚伸過來。
餘姚笑笑，握住了他的手，方辰一用力，餘姚整個人被從水裡拖出來，修長的銀白色魚尾帶著水花在半空劃過一道圓弧，然後從尾尖慢慢變成一雙修長白皙的小腿。
裙子在腳踝蕩出一圈潤潤的漣漪。
李有秀手裡的地瓜掉了，又連忙撿起來，一邊燙的翻手，一邊咧著嘴笑，“姚姚回來啦，回來啦！”說完就跑過來。
可剛一站起來，人就直接摔了下去。
餘姚趕緊伸手去扶。
餘婆婆也嚇的衝了過來，等看見人沒事，暗暗緩了一口氣，口裡卻罵著，“跑什麼？跑什麼？不知道自己沒長腿。”
李有秀：……你上個老頭肯定是被你這張嘴噴死的。
而聽清楚的餘姚也跟著低頭去看李有秀的腿，等看清楚了，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李有秀寬大的短褲下，是兩條枯瘦的好像乾樹枝一樣的小腿，而且，他的腳還向裡側翻著，腳尖勾向大腿的方向。
這是，餘姚忍不住伸手去捏李有秀那雙蜷曲的小腿。這種角度，正常人的腳步早就斷了。
摸上去，就好像摸上了一塊有溫度的工業塑料，肉和骨頭好像被融到了一起，這是怎麼了？明明她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餘姚忍不住抬頭去看餘婆婆，也順勢看見了圍在她身邊的其他老人，因為溫度高，大家身上穿著的都是短袖短褲。
而這也讓餘姚受到的衝擊更大，除了餘婆婆，其他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了同樣的扭曲。
怎麼會這樣？餘姚看著，滿眼的不相信。
跟上來的方辰抱住餘姚，“這都是輻射留下的後遺症。”爆炸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爆炸後的影響。
而跟大家想象中的，爆炸後的輻射潛移默化的影響動植物相比，爆炸後第一波擴散的氣浪所攜帶的輻射粒子才是最多的。
它會第一時間掃過人體，迅速影響改變人的身體。
並且這種影響在正常來說，是不可逆的。
方辰看著方爸爸半彎的腰，佝僂的雙腿，眼眶通紅，手緊緊握成拳，卻突然感覺掌心一陣刺痛。
方辰猛的低頭去看，就看見手裡抓著的一捆黑色尖刺。
對，還有這東西，眼底瞬間爆開一團彩色的驚喜。
他抓著手裡的尖刺，對著方爸爸的腿揮了一下。
方爸爸的腿上立馬見了血。
剛見麵就被劃出血，方爸爸想說什麼，結果卻突然頓住，他低頭感受一下自己的腿，覺得有一絲絲的疼。
氣浪過去後，不光是腿，連他腿上的感覺也一起帶走了，他能勉強站起來，卻覺得自己腿上好像裝了兩根枯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