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在躺倒的那一刻,就感覺好像自己倒進了一片火海,燒灼的炙痛讓她連張嘴都辦不到。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口鼻都在跳動的火焰中漸漸消融。
熱意從皮膚一直撞進她五臟六腑。
劇痛讓她的意識漸沉漸浮。她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暈著,活著說,她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
直到掌心的硬木弓輕輕跳了一下。
陳雨已經不知道這是真是假,她隻是努力睜大眼睛,轉頭看著躺在身邊的陳臨,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
而半躺在淤泥裡的兩副硬木弓卻真的在跳。
隨著陳雨陳臨兩人身上的火焰一起,越跳越快。
深檀的弓身上樹紋一閃而過,好像呼吸一樣,在火焰中微微喘息。
吸收著周圍跳動的血色火苗,然後是淡淡的紅光從那硬木弓裡蔓延出來,縈繞在陳雨陳臨身上。
而飄在周圍的血色火苗被不斷吸引過來,火星從淤泥下跳出來,聚攏過來,慢慢攏成一朵綻開的火蓮。
而陳臨陳雨就和這兩把硬木弓一起躺在這火蓮裡,被燒焦的頭發,發黑的臉頰,都被硬木弓裡漸漸鼓動的紅光掃去。
火球越聚越大,顏色變得的赤紅,硬木弓上的樹紋越閃越快。終於,那硬木弓輕鳴一聲,那火球猛點一縮一漲,轟然炸開,隨著火花四濺,伴著兩聲輕鳴,從那硬木弓裡,飛出兩頭長尾赤冠,渾身火紅的鸞鳥。
一九尾,一立冠,帶著漫天火雨,盤旋直上青雲,舞翅繞雲間,輕合鳴虛音,揚脖飄尾。
而在這鸞鳥騰空的一瞬間,頭頂日光猛的一盛,這鸞鳥鳳鳴更清,附和幾聲,一左一右,輕舞回轉,鑽進了那兩副硬木弓。
鸞鳥入弓,那硬木弓上樹紋瞬間大盛,檀色一轉,化為赤紅,樹紋間隱隱跳著火苗,弓弦上鳳影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