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誌就趕來探望。
曹苗很平靜,除了眼神不再呆滯,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對昨晚發生的事,曹苗一概推作不知。他昨天太累了,一覺睡到天亮,什麼也不知道。
有阿虎從旁附和,曹誌也沒多想,長長出了一口氣。他告訴曹苗說,值夜的衛士昨天夜裡發現了盜賊,盜賊曾從小院旁經過,他擔心曹苗受到了影響。既然沒事,那當然最好了。
曹苗靜靜地聽完,拿出昨天夜裡描的玉印鈕飾和篆字,問曹誌能不能辨認。
曹誌很驚訝。“這是哪來的?”
曹苗麵不改色。“夢見的。”
“我猜也是。”曹誌倒也沒多想,低頭查看。他反複看了一會,說道:“這像是一隻鳥鈕,具體是什麼鳥,我說不清楚。這些字,我也認不全。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帶走,去請教……?”
曹誌故意拖延了片刻,眼神希冀地看著曹苗。
曹苗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曹誌想說什麼。論學問,這王府裡學問最好的自然是曹植,其次就是曹誌本人。曹誌很聰明,跟著曹植學了幾年,已經粗通經傳,詩文也寫得不錯。
曹誌歡喜不禁,拿著紙去了。
趁著這個機會,曹苗讓阿虎去看看韓東。阿虎是韓東的線人,他去見韓東很方便,而且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應該去表現一下,向韓東彙報一下情況,免得韓東起疑心。
阿虎去了不久,曹誌又回來了,神情有些古怪。他打量了曹苗良久,才神情肅穆的說道:“阿兄,這些字都是你夢見的嗎?”
“怎麼了?”曹苗不動聲色的反問道。
“這些文字可以辨認,但不知其意,無法聯綴成篇。”曹誌指著曹苗從玉印上描下來的四個字。“不過這四個字和這個鳥鈕聯係在一起,則可能與一件東西有關。”
“什麼東西?”
曹誌遲疑了片刻,眼神閃爍,轉頭看了看,起身走到書房門口,叫過青桃,吩咐她去守住院門,不要讓外人隨便進來,就算是她們和阿虎也不要靠近書房。青桃應了,取了掃帚,去庭中打掃。
曹誌回到書案前,壓低了聲音。“阿兄對玉梟印有印象嗎?”
“玉梟印?一點也沒有。”曹苗搖搖頭。他的確沒印象,一點印象也沒有。
“玉梟印就是指揮校事所用的印信,本名校事印,因以梟為鈕,又被稱作玉梟印,或者叫梟印。”
“與校事有關?”
曹誌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校事乃武皇帝所創,不屬諸曹,由武皇帝任命的撫軍校尉指揮,所下詔令都用那枚玉梟印。”
“這麼厲害?”曹苗心中一動,臉上卻不露聲色。
“這四個字,就是玉梟印上刻的四個字:總校諸事。”曹誌指著四個篆字,又提向紋飾,接著說道:“這是玉梟印上的梟鈕。梟明於陰陽,晝止夜行,以蛇鼠為食,正合校事設立本意。”
曹苗低下頭,看著紙上的紋飾和文字,思索了片刻。“這樣的玉印有幾枚,在什麼人的手裡?”
“玉梟印隻有一枚。武皇帝在世的時候,這枚玉梟印大多在武皇帝手中,外出征伐時,便交與監國之人。建安十九年,武皇帝東征孫權,父王……”曹誌停頓了片刻,神情略顯不安,見曹苗神情無異,這才接著說道:“父王當時受命監國,留守鄴城,掌過此印。”
曹苗眉頭輕蹙。“這麼說,這枚玉梟印應該在皇帝手中?”
曹誌搖搖頭。“這枚玉梟印失蹤了。”
“失蹤了?”曹苗很驚訝,失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