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邕怏怏地走了,曹誌將文章拿給曹苗看,又告訴曹苗,這是父王的解讀,我隻是奉命寫出來而已。
曹苗很“勉強”地看了一遍,臉上無所謂,心裡卻震驚不己,三觀儘碎。
太祖的這首詞還能這麼解讀?
更要命的是,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的。不愧是才高八鬥的三國第一才子,真能扯。
“這文章……有用?”
“涉及朝廷安危,不容兒戲。”曹誌一邊說,一邊用力擠眼睛。他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這種話就不能說得太明白——又怕曹苗不懂,隻給如此。
“詩應該差不多。”曹苗神情曖昧地笑笑,將文章還給曹誌。“隻是允恭啊,你這篇文章雖好,卻還差了那麼一點,不夠透徹。”
“阿兄的意思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陛下是袁熙之子,更契合‘換了人間’,你看啊,這句或許可以這麼斷,‘換了人’,袁氏子當作曹氏子……”
曹誌臉都嚇白了,連忙用手捂住曹苗的嘴。“阿兄,萬萬不可!指斥乘輿,可是大不敬,要誅滿門的,可不能胡說。”話音未落,眼淚就湧了出去。
曹苗瞅了曹誌一眼,撇撇嘴,沒再吭聲。
這慫包,真是不頂用啊,還不如父王呢。父王這篇文章雖然沒有明說,卻字字誅心,那曹叡若真是心中有鬼,看到這篇文章,想必會嚇出一身冷汗。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曹叡究竟是不是袁叡呢?找機會,一定查個明白。
曹苗重新躺下,不理曹誌。曹誌也不敢和曹苗多說一句話,吩咐阿虎等人好生侍候曹苗,出門時,又吩咐老宋再加派十人,務必要看住院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曹苗出去,更不能讓外人進來。
安排好了一切,曹誌匆匆趕到小樓,向曹植彙報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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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聽完,倒不怎麼緊張。“允恭,你處理得甚好。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千萬不能傳出去。”
曹誌心跳加速,到現在還沒平複。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父王,阿兄這病……”
“已經病了十多年,就算有所好轉,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慢慢來吧。”曹植歪著頭,想了想,又道:“允恭,你去向孫府君陪個罪,請他見諒。就說你阿兄尚未痊愈,瘋言瘋語,當不得真。詩若有訛誤,由我擔著便是。他若是……還想見你阿兄,討論修仙之事,不妨筆談。”
“筆談?這也是個辦法。”曹誌深以為然。他是再也不敢讓曹苗與孫邕見麵了,誰知道曹苗會說出什麼樣的話。就算他是瘋子,也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涉及到皇帝本人,再瘋也不行。
曹誌不敢怠慢,匆匆下樓去找孫邕。
曹植站在窗前,看著小院的方向,歪了歪嘴角,笑罵了一聲:“這豎子……兵行險招,直指要害,倒是深得武皇帝用兵的精髓,看來兵法沒有白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