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說道:“聽說了。當街撕打,實在有辱斯文。”
夏侯玄搖搖頭。“他對高子玉說了一句話,我覺得有些道理,正與他今天所說的暗合。看來他並非一時失言,而是所思所言與我等不同。所謂道不同,當是如此。”
楊偉很詫異。他在大將軍府做賓客,常與夏侯玄等人見麵,也一向傾慕夏侯玄的學識與人品,更清楚夏侯玄的眼界很高,一般人很難入他的眼。夏侯玄居然會認同曹苗,尤其是在他也被曹苗當街打過一拳之後,這實在讓人想不通,又不得不佩服夏侯玄的氣度。
夏侯玄想了一會。“他可曾說去哪兒?”
“好像說是去洛水泛舟,具體哪家,倒是沒說。”楊修看著轉身要走的夏侯玄,吃驚不已。“太初,你不會是……要去追他吧?”
夏侯玄提著衣擺,一邊下樓一邊說道:“朝聞道,夕可死。我明天要上值,今天不問,五天之後才能問,等不及。”
楊偉和曹爽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這太初,真是著了魔了。”曹爽不以為然的說道。
楊偉沒吭聲。他不喜歡曹苗,但他相信夏侯玄不會魯莽,必須是有所悟,卻又悟得不夠通透,這才要去追曹苗,問個明白。他仔細回想與曹苗有關的信息,想從中找到能讓夏侯玄感興趣的東西,加以研習,或許能有所得。
夏侯玄下了望樓,叫來馬車和侍從,出了府,一路向南追。趕到城門時,他追上了曹苗,匆匆下了車,趕到曹苗麵前,深施一禮。“允良。”
曹苗早就看到了夏侯玄的馬車,隻是沒想到夏侯玄是來追他的,倒是有些意外。他踞坐在馬背上,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居高臨下的看著夏侯玄。
“何事?”
“有一事不明,想請允良指教。”夏侯玄很恭敬地說道。
城門口有不少等著出城的人。夏侯玄一下車,就有人認出了他,紛紛呼朋引伴,看了過來,更有不少人圍了過來,欣賞四聰之首的夏侯玄風采。見夏侯玄向曹苗行禮,而且曹苗坐在馬背上,連下馬見禮的意思都沒有,他們都吃了一驚。
放眼洛陽城,誰有資格在夏侯玄麵前如此放肆?
很快,有人叫了起來。“這是雍丘王府的大王子吧。”
“沒錯,沒錯,就是他,中指王子。”
曹苗大怒,環顧四周。“是誰胡說八道?你才中指,你全家都是中指。”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曹苗為何突然發怒。夏侯玄倒是心中有數,忍不住想笑,再次拱手道:“允良,不如到車裡說話吧。城門口人來人往,影響交通。”
曹苗不依不饒,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紈絝嘴臉。“剛才是誰?站出來,看乃公不撕破你的嘴。”
夏侯玄哭笑不得,上前抱住曹苗的腰,硬是將他從馬背上拖了下來,生拉硬拽的拖上馬車,讓車夫趕緊離開。等他們走遠了,圍觀的吃瓜群眾才反應過來,紛紛衝著急馳而去的馬車豎起了中指。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