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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樓這幾天心情很不好。
他受雇於王機,先殺小木匠,再刺曹苗。原本計劃很周密,沒想到臨時出現了意外,曹苗不回雍丘邸,卻躲進了德陽公主府。
德陽公主府的守衛絕非雍丘邸可比,他本不想輕舉妄動,不料王機書生氣發作,強令他出手。結果他不僅暴露了行蹤,還與王機失去了聯絡。
王機杳無音訊,洛陽遊俠兒中卻傳出謠言,說他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那麼高的身價都是自我吹噓,真正遇到了有點難度的任務,他就露怯了。
龍樓很生氣。他不知道是誰傳的謠,但他清楚一件事:如果不能刺殺曹苗,證明自己物有所值,他以後就會淪為二流甚至三流刺客,再也不會有人出高價雇傭他。
這幾天夜裡,他一直潛伏在附近,大部分時候在裡外,偶爾有機會,他會混進裡中,抵近觀察。但他不敢再入德陽公主府,那些曾隨夏侯尚征戰沙場的衛士不是好惹的,實力遠在一般世家的部曲之上。
混在人群中,看著夏侯玄等人咬牙切齒的跑過去,龍樓一眼認出了夏侯玄身邊的熊猛。
就是這個高大強壯的漢子識破了他的行蹤,還射了他一箭,雖然沒能射傷他,卻讓他手臂酸麻,行動不便,不得不借助王機給他的飛爪攀牆越壁,花了整整半夜的時候才回到王機所住的善裡,錯失了與王機會麵的機會。
龍樓不敢多看,悄悄地往後縮了縮。
夏侯玄等人跑過去不久,德陽公主府的側門開了,走出一個少年,牽著兩匹馬。
龍樓的心跳瞬間加速。他認識這個少年,也認識這些馬,這不是德陽公主府的人和馬,而是曹苗身邊那個武藝高強的少年衛士,以及從遼東邸訛來的上等遼東戰馬。
曹苗出府了,機會來了。
龍樓不假思索,迅速轉身離開。裡中人多眼雜,德陽公主府內又有眾多衛士,府門前絕不是行刺的好地點。既然曹苗要出府,自然是在裡外行刺更好。
龍樓盯著裡門,看著曹苗一行三人出了門,轉而向東,向城門而去,連忙緊緊跟上。
但他很快就跟丟了。他的兩條腿跟不上戰馬的四條腿,眼睜睜地看著曹苗等人出了城門,向南去了。
龍樓追得很急。他沒注意到,在他經過城門時,角落裡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龍樓畢竟是會任之家掛牌的高手。出城不久,他就意識到了危險,自己被人綴上了。借著轉身的機會,他看到了一張熟臉:稱霸羊市的張威。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另外幾個聲名赫赫的遊俠兒。
“張鐵槍?幸會,幸會。”龍樓自知逃脫無望,索性不做無謂的掙紮。他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刀,並起雙指,輕拭刀鋒。“能勞動諸位一起出動,我龍樓深感榮幸。是你親自出手,讓我領教一下傳自宣武侯的槍法,還是一起上,讓我領教了一下羊市的合擊之術?”
張威拱手而立。“龍兄誤會了。龍兄潛行多日,我等苦尋不果,今日得見,甚是欣慰。龍兄不必擔心。我等並來取龍兄性命,而是想請龍兄移步小敘。望龍兄賞臉。”
“小敘?”龍樓咧嘴一笑。“是那位瘋瘋癲癲的中指王子嗎?”
張威並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龍樓。朱大站就在他的身後,一手提著兩口斬骨刀,一手提著張威的鐵槍,瞪著一雙大眼,惡狠狠的看著羊樓,大有一言不合就將羊樓斬於刀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