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一時語塞,司馬師的確有虛張聲勢的可能。
阿母說得沒錯,司馬師的身手還是不錯的,而且他比曹苗高出大半頭,身大力不虧。就算被曹苗偷襲,吃點虧,也不可能被曹苗一擊就失去了還手之力。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曹苗雖然抱起了司馬師,卻非常吃力,以至於站都站不穩,這才倒地。兩人同時倒地,曹苗又被壓在下麵,真要受傷,也應該是曹苗受傷更嚴重些,怎麼曹苗沒事,司馬師卻不能動了?
這不合理啊。
就算退一萬步說,司馬師真的受了傷,那也是湊巧,運氣不好,不是曹苗有意打傷的。
曹苗根本沒有那實力嘛。
見夏侯徽不說話,德陽公主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狠狠瞪了夏侯徽一眼,坐了下來,柔聲安慰曹苗。
見德陽公主像哄孩子一樣哄曹苗,夏侯徽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推了司馬師兩下,想讓他起身,司馬師卻根本起不來。夏侯徽也火了,命人將司馬師扶起,送到外麵的馬車上去。
“阿母,我也走了。”夏侯徽心中不快,語氣有點生硬。
“走吧,走吧。”德陽公主也很不舒服。“一回來就雞飛狗跳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夏侯徽氣得跺腳,狠狠的瞪了曹苗一眼,轉身就走。
見女兒被氣走了,德陽公主也有些後悔,卻又不好開口挽留,隻得問夏侯績是怎麼回事。夏侯績和夏侯玄來往密切,與德陽公主也很熟悉,隻是剛才這情形,他也說不清楚,隻能含糊其辭,說是意外。
德陽公主歎了一口氣,用手絹抹去曹苗臉上的淚水和鼻涕。“你這孩子,這麼激憤乾什麼。驃騎將軍怠戰,朝廷自有處置,何須你與司馬師拚命。你也不看看他的體格,真要打起來,吃虧的是你。”
曹苗扁著嘴,委屈巴巴地抽咽道:“我……我就是氣不過。”
德陽公主沉思了片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若是曹氏、夏侯氏子弟都能像你這樣,為國奮不顧身,大魏怎麼可能不江山永穩固呢。難怪武皇帝會托夢給你,你啊,就是武皇帝留在這世上的鞭子,要多抽抽那些糊塗蟲,把他們都打醒,彆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我……我儘力。”曹苗握緊了拳頭,覺得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
——
從德陽公主府出來,夏侯績的神情有些凝重,一路都沒說話。
曹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問。該說的時候,夏侯績一定會說。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演可能嚇著夏侯績了,但他不後悔。他隻後悔沒能摔斷司馬師的脖子。
司馬師武藝不錯,在突然遇襲的情況下,還是做出了一定的反應。如果不是他有備而來,發力又快又猛,未必能摔倒司馬師。
這次沒能得手,下次就不會再有機會了。以司馬師的性格,也不可能再給他機會。正因為如此,他索性和夏侯徽大鬨一場,下點猛藥,讓司馬師有所忌憚,也讓夏侯徽心裡繃根弦。
以夏侯徽的聰明,她應該更清楚司馬師的為人。
曹苗對夏侯績說道:“我要回雍丘邸,你就不用去了吧。一來一回,好幾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