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公主急了。“允良呢?莊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主人怎麼不見蹤影?”
夏侯徽羞愧難當。“阿母,允良……病發,不能理事。”
德陽公主大吃一驚,甚至比聽到司馬師師受傷還要緊張。她起身往外走,腳步匆忙。“允良怎麼會突然發病,是山賊進了莊,嚇著他了?”
夏侯徽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跟著向外走。夏侯琰原本就有疑心,見夏侯徽臉色不對,便扯了扯德陽公主的袖子,使了個眼色。德陽公主回頭一看,見夏侯徽臉色煞白,似乎有話要說,便停住腳步。
“媛容,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告訴我?”
夏侯徽咬著嘴唇,左右為難。德陽公主急了,厲聲喝道:“媛容,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一個人,真遇到事,卻一團糟。”
被從小寵愛她的母親如此喝斥,夏侯徽委屈之極,扶著一旁的門框,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德陽公主和夏侯琰也愣住了。在她們的印象中,夏侯徽如此落淚還真是不多見。今天的夏侯徽太反常了,考試考得那麼差也就罷了,平時的沉穩乾練也全不見了,現在更是落了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夏侯琰歪著頭,想了想,悄悄的扯了扯德陽公主的袖子,將德陽公主引到一旁,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阿母,會不會是允良阿兄欺負姊姊了?”
德陽公主一頭霧水。“允良欺負你姊姊?你姊姊欺負他還差不多。”
夏侯徽聽得清楚,心裡更是委屈,哭出了聲。
德陽公主也覺得不妥,司馬師受了重傷,有生命危險,夏侯徽已經很傷心了,再責備她實在不合適。可是她還是覺得曹苗欺負夏侯徽的可能微乎其微,反倒是夏侯徽有欺負曹苗的可能。夏侯徽一向驕傲,今天接連受挫,又逢司馬師出事,一時氣極,出言不遜,是完全有可能的。
德陽公主歎了一口氣,走到夏侯徽身邊,將她摟入懷中。“媛容,不管出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委屈,你對阿母說,阿母幫你出氣。如果在阿母麵前,你都不能說真話,那你還能對誰說呢?”
夏侯徽伏在德陽公主肩頭,心中添了一份暖意,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很想將與曹苗見麵的事告訴德陽公主,可是轉念一想,阿母畢竟不是阿翁,她對朝政的影響非常有限,幫不上什麼忙。這件事,隻有和阿兄夏侯玄商量才有意義,和阿母說隻會惹她擔心。
“阿母,沒什麼,隻是……這些日子太累了,一時難過。”
“當真?”德陽公主將信將疑。
“阿母麵前,豈敢虛言。”夏侯徽拭了拭眼淚。“還有,我剛剛聽說子元受傷,一時著急,與允良說話時語氣不太好,怕是……嚇著他了。”
德陽公主本來就這麼覺得,此刻見夏侯徽自己認了,更加篤定。她拍拍夏侯徽的肩膀,安慰道:“你啊,就是從小占上風慣了,目中無人。今天被允良說了幾句,心裡有氣,也是正常。不用擔心,阿母去看看,允良最聽我的話了,他一定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