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孫魯班心裡很不是滋味。知書跟了她幾天,儘心儘職,沒想到眨眼就廢了,還是因為全家,是因為她的一時放肆。
見孫夫人、孫魯班走進來,坐在廊下出神的曹苗站起身,示意如畫將知書扶進去。知書向孫魯班告了罪,轉過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孫魯班心裡酸溜溜的,想叫住知書,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曹苗將孫魯班的糾結神情看在眼裡,心中微動。孫魯班上次來看知書,可不是這副神情。
“二位公主駕臨,不知有何指教?”曹苗淡淡地笑著。話是對兩個人說的,眼睛卻看向孫魯班。“找到凶手了?”
孫魯班嚅了嚅嘴,心虛地低下了頭。孫夫人淡淡地說道:“找到了,是曹君的熟人,西施舫主全大娘。”
曹苗眼神微閃,又看了孫魯班一眼,目光轉回孫夫人臉上,嘴角微翹,然後微微頜首。
“曹君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孫夫人問道。
曹苗無聲而笑。“夫人想聽什麼?”
孫夫人緩緩上了台階,走到曹苗麵前,與曹苗對麵而立。“長堤一戰,曹君屬下四死一殘,其他人也大多有傷,可謂損失慘重。如今找到了罪魁禍首,曹苗就沒什麼想法?”
曹苗點了點頭。“想法當然有,隻是沒必要對夫人說。要說損失,夫人損失心腹二人,麾下精銳二十人,損失可比我大多了。再者,我寄人籬下,不得如意,乃是人之常情。夫人卻是手握重兵,大可作威作福。不如夫人先告訴你,你有什麼想法?”
孫夫人無聲的笑了。“你是希望我出手,為你報仇?”
“不敢。若能攀龍鱗、附鳳尾,何樂而不為?”
孫夫人哈哈一笑,又道:“果真如此,曹苗將如何報答我?”
“施恩圖報,非君子當為。夫人……”
孫夫人抬手打斷了曹苗,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曹苗盯著孫夫人看了半晌,也笑了。“夫人想要人,還是想要財?”
“要人。”孫夫人逼視著曹苗,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那個潛入武昌宮的刺客?是妙琴,還是玄棋?”
曹苗搖搖頭。“夫人好耳目,佩服,佩服。”他又看看孫魯班。“公主,努力!二十年之後,如果吳國還在,更需要像夫人這樣的宗室重臣。”
孫魯班剛想說話,孫夫人抬手阻止。“曹君不必顧左右而言他。你應該知道,我既然能知道她們是誰,就一定能找到她們。”
曹苗眼皮輕挑,迎著孫夫人的目光,帶著一絲淡淡的調侃。“找到又如何?我現在就在夫人的麵前,夫人能讓我俯首聽命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當然可以試試。就像二十年前,你想帶著阿鬥回江東一樣,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你……”孫夫人臉色大變,怒視著曹苗,沉聲喝道:“曹苗,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再出言不遜,不守為客之禮,休怪我大吳無待客之道。”
“大吳的待客之道,我早有耳聞。”曹苗哼了一聲,滿臉不屑。“二十年前,劉玄德便已經領教過了。如今我步其後塵,有何不可?說實話,我也想看看,二十年過去了,你們究竟有沒有點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