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怦然心動。知道曹苗會享受,卻沒想到他這麼會享受,居然在飛廬上準備了熱水。雖然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妥,可是好奇心還是壓過了理性,她半推半就的跟著如畫進了房間。
她的確需要一個熱水澡,尤其是需要好好清洗一下頭發,都有味了。
戰場對女人極不友好。
——
曹苗下了樓,找到正坐在雅間喝茶的羊衜。
看到曹苗,羊衜一點也不意外。他靜靜地看著曹苗,不喜不怒,既不熱情,也不拒絕。
曹苗笑了,拱拱手。他就知道羊衜今天來不是為了報仇,就憑羊衜掌握的那點證據,根本釘不死他。況且大勢如此,孫權需要他這把刀,要砍的人正是孫登。孫慮上陣立功,孫夫人、孫魯班保駕護航,孫登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和他拚命。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以進為退罷了。
“羊君,茶還行嗎?”
羊衜看著案上的杯子。“第一次喝,不是很習慣。不過,細品倒是有些滋味。”
“是啊,很多事都是如此,第一次印象不好,但相處久了,卻發現並非如此。”
“鄉公好口才。”羊衜有些詫異地看著曹苗。他以應對著稱,這才奉命出使洛陽,自然聽得懂曹苗的言外之意,對曹苗的反應敏捷多少有些欣賞,瞬間拉近了關係,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曹苗謙虛了幾句,表明來意,想在西施舫宴請羊衜,為他接風洗塵,表達之前的歉意,然後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嘴,如果方便,他想請陳表作陪,順便探討一些武藝上的問題。
羊衜正中下懷,假模假式的推辭了幾句,欣然同意。
曹苗命人重新上茶,問起了洛陽近況,尤其是曹植的近況。他剛才和羊衜是敵對的關係,可以表示不關心,現在化乾戈為玉帛,當然要了解一下,以全孝道。
羊衜信奉儒學,忠孝為本,既不能得罪曹苗,影響孫登的大事,又不能辜負曹苗的孝心,自然言無不儘。讓曹苗了解他們父子的處境,也有利於消除曹苗的歸意,這本來也是計劃內的事,剛才沒能見效,現在補上,也不晚。
兩人迅速拉近了感情,談笑風生,儘釋前嫌。
午時將近,陳表應邀而至,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顧譚。曹苗像沒事人似的和顧譚寒喧,說些今天天氣真好哈哈哈之類的廢話。
西施舫雖然是孫魯班的產業,卻是對外營業的場所,招待的都是有錢人,當然不可能將太子黨排除在外。對曹苗來說,太子黨們閒聊的話題更有價值,所以顧譚等人向來是西施舫的常客,隻不過曹苗一直沒和他們見麵而已。今天借著羊衜這個機會,總算捅破了那層紙,有了麵對麵的機會。
說了幾名閒話,顧譚突然停住,看向迎麵走來的幾個人,笑道:“曹君,為你介紹兩個人。”
曹苗打量著那幾個人,笑容不變,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走在最前麵的兩個人中,中年人是袁術之子袁耀,而袁耀身邊的年輕人卻是第一次見,相貌、身高和袁耀都有些幾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曹苗百分之百的確認,這人不是袁耀的兒子。
袁耀隻有一個女兒,還沒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