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聽了,很不舒服,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孫夫人的鼻子。“若是論近,夫人離我更近。”
艙外時,兩人隔了六七尺遠,加上案寬接近一丈。到了艙中,雖然還是各據一案,不過案與案拚在一起,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一臂,曹苗的手指幾乎點在孫夫人鼻子上。
孫夫人瞪了曹苗一眼,抬手就打,一聲脆響。“放肆!你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
“呃……”曹苗縮回手,又強辯道:“要說這輩份,還真是不太好說。”
“這有什麼不好說?你的從姑是我的四嫂,大虎是我的從女,怎麼說,我都比你長一輩。”
曹苗不以為然,搖晃著腦袋。“我和大虎還沒有婚約,這一條作不得數。至於我從姑,那我伯父還娶了你從女,你豈不是比我要兩輩?”
“有理。”孫夫人忍俊不禁,身體前傾,伸手點曹苗的鼻子。“所以你要孝順點,要不看我怎麼收拾你。”
曹苗嘿嘿一笑,眼皮微挑。“是嗎?那我問你一件事,太子該稱徐夫人阿母還是姊姊?”
孫夫人微怔,尷尬地笑了兩聲,伸回了手。孫曹聯姻還可以說是政治利益,顧不上太多,孫權娶徐夫人著實是亂了人倫。大家都清楚這一點,隻是沒人敢像曹苗這般放言無忌。
“我很好奇,太子堅持立徐夫人為後,究竟是因為母子之情,還是其他什麼的?”
“讓你胡說!”看著曹苗一臉不正經的壞笑,孫夫人氣得直咬牙,伸手來擰曹苗的鼻子。不妨曹苗一張口,將她的手指咬住,吮了一下。孫夫人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瞪著曹苗。曹苗卻意猶未儘的眯著眼睛,咂咂嘴。“嗯,是豬手的味道。”
“大膽,你竟敢罵我?”孫夫人大怒。
“不信你自己嘗嘗。”
孫夫人將信將疑,將手指伸到嘴裡,吮了吮,這才發現手指上的確有些味道,再低著一看,盤子裡的確放著半塊還沒啃完的醬豬手,不禁啞然失笑。
“好舌頭。看來你這舌頭不僅能言善辯,還擅品味。”
“那當然。”曹苗嘿嘿笑著,伸出舌頭,上下晃動著。“夫人要不要嘗嘗?”
“滾!”孫夫人拿起盤中沒肯完的豬手,塞到曹苗口中。曹苗也不介意,就著孫夫人的手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點頭。“香,這豬手不僅有醬香,還有夫人的唇齒香,回味無窮。”
孫夫人麵紅耳赤,惱羞成怒。“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揍你。我可不是大虎,任你輕薄。”
曹苗連忙拱手求饒。“夫人,我們說好的,喝酒可以,不以言語罪人。”
孫夫人本想告辭,可是一看曹苗的樣子,又有些不甘心。從曹苗的言行來看,他已經醉了,控製不住自己,開始信口開河,隻要她稍微引導一下,或許他就能說出什麼秘密。因為幾句輕薄醉話就放棄這樣的機會,實在太可惜了。
“那你也要節製些,不能太放肆了。即使不論親戚輩份,我也與你阿母年歲相近,尊老不懂嗎?”
“夫人老嗎?”曹苗睜著醉眼,狐疑地看著孫夫人。“夫人一點也不老。夫人和大虎不像是姑侄,更像是姊妹。至於我阿母,我隻記得她二十歲的模樣,不知道她老了會是什麼樣。”
他晃晃悠悠的爬了過來,靠在孫夫人身上,抱著孫夫人的脖子,鼻子在孫夫人臉上蹭了蹭,聲音含糊地說道:“這麼多年,我每次夢見她都是這個樣子。可是每次醒了……”
孫夫人本想推開曹苗,聽了這句話,鼻子一酸,遲疑的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