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魯弘應了一聲,卻沒有離開。
“還有什麼事?”
“孫青問,夫人不在武昌期間,如果遇到麻煩,能不能請曹鄉公幫忙。”
孫夫人臉一紅,嘴角顫了顫,險些跳起來。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看著魯弘。“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行。”
“為什麼?”
“陸將軍心思縝密,足智多謀,絕非孫青所能應付。曹鄉公為人機警,有他相助,孫青不至於進退失據,事事向夫人稟報。”魯弘頓了頓,又道:“公主遲早是要接掌解煩營的,曹鄉公介入解煩營事務也是必然的事,現在就讓他試試手,也不是壞事。”
孫夫人撚著手指,思索良久。“孫青能控製得住他嗎?”
“孫青犯錯,總比公主所托非人好。”
孫夫人瞅了魯弘一眼,點了點頭。魯弘擔心的不僅是孫魯班,還有她。到目前為止,她們還是無法確定曹苗的身份。如果他是魏國間諜,自然還是早點露出破綻的好。這個責任由孫青承擔,總比她或者孫魯班承擔更好。
“讓她小心些,有什麼事,及時彙報。”
“喏。”魯弘應了一聲,躬身退出。
“風雨要來了啊。”孫夫人幽幽歎息,轉頭看向窗外。
——
三天後,曹纂趕到了武昌,和曹苗見了麵。
聽完曹苗的話,曹纂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巴張得能塞下自己的拳頭。
“不會吧?”
“我也覺得不靠譜。可是吳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不能不防。”曹苗唉聲歎氣,憂心忡忡。“不管是真是假,如果吳人掌握了什麼證據,陛下屆時必然有口莫辯,大魏外有強敵,內生猜疑,如何是好?”
曹纂沒吭聲。他覺得曹苗想得簡單了,這件事豈止是君臣互相猜疑這麼簡單。天子是袁氏血脈這樣的傳言以前就有,隻是沒有證據而已。如果吳人掌握了什麼證據,散播出去,鬨得天子不得安寧還是輕的,要挾天子,謀取利益更可怕。
主持揚州軍政的是他的父親曹休,如果天子被迫和吳人做交易,讓出揚州,曹休就是那個背鍋的。
這個鍋太沉了,曹休也背不動。
“怎麼辦?”曹纂有點慌。
“我怎麼知道?”曹苗瞪起了眼睛。“要不,你把消息傳回去,讓大司馬決定?這麼大的事,我們兩個小輩哪有資格決定,還是由長輩做決定比較好。”
曹纂地舔著嘴唇。“允良,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信息可靠嗎?”
“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但我見到了那個袁嵩,這個消息也是顧譚親口說的。顧譚已經被免職了,太子身邊沒了吳郡世家代表,動靜鬨得挺大。我聽說,陸遜的弟弟陸瑁趕去西陵了。”
曹纂一聽,頓時精神起來。“陸遜會回武昌嗎?”
曹苗沒有回答曹纂。對陸遜會不會因此回武昌,他也沒有把握。按理說,陸遜作為守邊大將,沒有孫權的詔書是不會輕易回武昌的。可是吳郡世家的實力太大,顧陸又是吳郡世家的代表,如果陸遜主動要求回武昌,孫權還是有可能答應的。
“如果你回武昌,那些山賊還能堅持嗎?”
“有什麼不能堅持的?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他們聰明著呢。”
“那你就回武昌,看看有沒有機會。不過陽新那邊不能停,隔三岔五地搞點事,讓孫慮、全琮彆那麼快撤回來。如果有機會,乾掉孫慮,嫁禍給吳郡世家。記住,你的任務不是殺多少人,而是把水攪渾,越渾越好。將來伏擊陸遜時,也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千萬不要腦子一熱,隻顧著報仇。”
“明白。”曹纂心花怒放。
送走了曹纂,曹苗回到飛廬上,命人送來了一盤瓜,又大又甜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