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夫人很快就放了心。曹苗的攻擊很猛,分寸卻掌握得極好。他是有意猛擊矛柲,卻放過了虞翻本人。否則以他的拳腳功夫,不會這麼久都沒擊中虞翻一下。
他是要逼得虞翻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他們是在船上。長安艦雖然大,畢竟還是有邊界的。論體力,虞翻是肯定不如曹苗的,再不製止,不排除曹苗會逼得虞翻落水。
孫權被曹苗的突然出擊驚住了,更驚訝於曹苗拳腳的迅猛,那種以強擊弱的氣勢簡直太爽了。明明對手拿著武器,卻被他逼得施展不開,隻能步步後退。
拳腳練到這種身手,這是通神了啊。
不愧是以武證道的人。
沒聽到孫權下令,孫夫人轉頭看了孫權一眼,見孫權目不轉睛地看著樓下的比武,這才意識到孫權看得太入迷,說不定還把自己代入了。孫權之所以討厭虞翻,將他流放到交州,就是因為他既說不過虞翻,也打不過虞翻,還不能封他的嘴,隻能趕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現在看到曹苗搶攻,逼得虞翻步步後退,說不定還有點小開心。
可是,大吳的臉麵容不得他開心。
孫夫人衝著穀利使喚了一個眼神。穀利會意,匆匆下了樓,來到曹苗和虞翻麵前,大聲說道:“至尊有詔,二人各有所長,不分勝負!”
話音中,曹苗大喝一聲,一個劈拳,狠狠的砸在虞翻手中的矛柲上。經過曹苗連續重擊,矛柲已經出現了無數裂紋,哪裡禁得起曹苗這一擊,應聲而斷。
虞翻各持一截斷矛,胸前再無遮擋。
曹苗吐氣開聲,轉身擰腰,屈臂頂肘。
眼看招牌式的必殺技即將出擊,見識過這一式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有的人甚至失聲驚叫。孫夫人顧不得多想,大喝一聲:“住手!”
曹苗應聲而停。他本來就沒打算真打,擊斷了虞翻的長矛就已經足夠羞辱他了,沒必要真的打傷他。給孫夫人一個麵子,比打傷虞翻更有意義。
眾目睽睽之下,曹苗保持著兩儀頂肘的姿勢,靜靜地看著虞翻。
虞翻氣血翻湧,臉色漲得通紅,氣喘籲籲。年歲不饒人,剛才那一輪急攻,已經是他的極限。現在就算曹苗站著讓他打,他也沒力氣打了。
曹苗緩緩收勢,腳貼著甲板,向後滑行兩步,抱拳施禮。
“年近花甲,還有這樣的體力,不容易!”
虞翻喘勻了氣,扔了手中的斷矛,端正直立,拱手還了一禮。“年輕人有這樣的武藝,也不容易。”
飛廬上下,齊唰唰的發出一聲驚呼。
孫夫人揚了揚眉,嘴角挑起一絲笑意。虞翻縱橫江東四十餘年,什麼時候對人這麼客氣過?曹苗獨一份啊。她隨即又擔心起來,曹苗全力一擊被她硬生生叫停,隻怕勁力反噬,會有內傷,必須及時疏導。
孫夫人拱手道:“至尊,臣去樓下看看……各位夫人和大臣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