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姐和鬱築徤雖是夫妻,卻沒什麼感情,甚至時常撕打。如果鬱築徤知道你師姐與任城王生的兒子到了代郡,而他們夫妻又不在代郡,你說他會乾什麼?這時候殺人滅口,是不是最好的機會?”
詩彩影如夢初醒,臉色煞白。
曹苗說道:“趁著消息還沒走漏,現在就走,連夜走。”
詩彩影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收拾。還沒收拾完,玄棋突然看了詩彩影一眼,詩彩影一愣,隨即跑出了帳篷,玄棋則伏在地上,以耳貼地。
曹苗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有人來了,立刻扔下手裡的東西,扯開包袱,取出裡麵的精鎧,套在身上,又招呼阿虎披甲、張弓。之前經過多次演練,兩人很熟練,互相配合,很快就披掛整齊。
“玄棋,你繼續收拾,然後躲在帳篷裡彆出來,聽我消息,讓你走就走,不要猶豫。”
玄棋連聲答應著。她隨詩彩影在中原和江東混跡了那麼久,遇到過不少險情,倒不慌亂。
曹苗帶著阿虎出了帳篷,詩彩影已經解開了係在帳篷外的戰馬,曹苗翻身上馬,大聲說道:“妙琴,你去幫玄棋,儘可能帶走所有的食物和衣物,其他的都不要了。”
“你們乾什麼去?”
“讓他們看看魏武帝的血脈有多強悍。”曹苗舉起手中長槍,踢馬加速。
阿虎緊隨其後。
看著遠處已經能隱約分辨出人影的騎兵,詩彩影懊悔不迭。她留在這裡等候實在是太蠢了,如果不是曹苗警覺,或許等敵人殺到麵前,她還蒙在鼓裡。
想不到鬱築徤竟有如此心機。
詩彩影還是不放心,她衝著玄棋喊了兩聲,也跳上馬,追了過去。
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曹苗回頭一看,見是詩彩影追了上來,氣得大罵。“你來有什麼用?還不如讓玄棋來呢。趕緊回去,幫玄棋收拾。”
然而此時回頭已經來不及了,數騎衝到了麵前,羽箭破風之聲響起。
詩彩影大驚,她沒有披甲,隻有一個小騎盾,還掛在馬鞍上,沒來得及摘下。眼看著箭雨將至,她隻能彎下腰,趴在馬脖子上,希望能躲過一劫。
就在這時,隻聽曹苗一聲大喝,嘴裡哇啦哇啦的喊了幾句什麼,既不是漢話,也不是鮮卑語,詩彩影也沒聽懂,隻覺得氣勢驚人。她抬頭一看,隻見曹苗撥馬擋在了她的前麵,像一座山。
沒等她反應過來,曹苗已經策馬衝了出去,一聲暴喝,一聲悶響。
一匹空鞍戰馬從詩彩影身邊掠過,一個身影在地上翻滾,險些絆倒詩彩影的坐騎。
阿虎彎弓搭箭,手不停揮,一口氣連射五箭。
幾乎每一聲弦響,對麵都有一人落地。
曹苗挺槍衝鋒在前,阿虎彎弓急射在後,片刻間,第一批衝過來的十名騎士就倒下大半。剩下的人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撥轉馬頭,避開了曹苗和阿虎、詩彩影。
“回去幫玄棋!”曹苗放慢了速度,大聲喝道。
詩彩影一瞥之下,看到曹苗身上插了幾枝箭,戰馬也中了箭,氣息粗重。她不假思索,策馬跑到曹苗身邊,大聲叫道:“我的馬給你。”說著,縱身一躍,如乳燕投林,跳下戰馬,向一匹空鞍戰馬奔去。
曹苗也沒多說什麼,縱身跳上詩彩影的坐騎,再次踢馬加速,迎向前麵黑壓壓的隊伍。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曹苗提槍大喝:“大魏高陽鄉公曹苗在此,槍下不殺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