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兒,在長生堂長大的。”玄棋想了想,又道:“我不虧。跟著主君,比彆的姐妹好多了。至少見過那麼多好東西,也不需要拚了命的去殺人,也不會被人羞辱。”
曹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其實和玄棋的接觸並不多,但他看得出來,這一路走來,玄棋的確很滿足,甚至有些貪婪,仿佛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似的。
現在他明白了。對玄棋來說,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
“好好活著吧。”曹苗捏捏玄棋的臉。“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玄棋嘻嘻笑了兩聲,沒說話。
鮮卑人嘗試著進攻了兩次,卻被阿虎用箭射退了。有地形掩護,又用了厚盾,阿虎的弓箭也失去了大部分威力,沒能造成實質性的殺傷。曹苗看了兩次,便命阿虎停止射擊,節省箭矢,讓鮮卑人近身。
有他和玄棋手中的兩杆槍,兩三個下了馬的鮮卑人產生不了真正的威脅。
然而鮮卑人卻放棄了,遠遠的觀望著,甚至有人趴在馬背上打起了盹。
曹苗不安起來。對方這麼穩徤,必有倚仗,要麼是還有援兵要來,要麼是想耗到天亮再進攻。這裡畢竟是草原,夜裡冷得很,一夜下來可不好受。
論堅韌耐苦,鮮卑人肯定要比他們強。他清楚這一點,鮮卑人也清楚這一點。
曹苗想了想,讓玄棋去找詩彩影,看她有沒有其他辦法,被鮮卑人堵在這裡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過了一會兒,詩彩影和玄棋摸了過來,打量了穀外的鮮卑人片刻,也有些擔心起來。
“鄉公,這會不會是他們早就料到的?”
曹苗仔細想了想。“應該不會。近百人來殺我們四個,按理說是手到擒來,沒必要再安排什麼後手。”
“如果有人清楚我們的實力,知道未必能一次得手呢?”
曹苗也沒什麼把握。如果說有人將他們的情況事先透露給了鮮卑人,讓鮮卑人有了準備,詩彩影說的這種情況未必不可能發生。當時他報出自己姓名的時候,鮮卑人的反應似乎就很平淡,直到他謊稱虎豹騎,對方才露出一些意外。
會是誰呢?毌丘儉,還是司馬懿?
曹苗有點後悔了。早知如此,應該抓兩個俘虜來問問。
“妙琴,你去見你師姐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情況?”
詩彩影搖搖頭。“我沒印象。但我師姐身邊有不少人,如果有人看到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曹苗反複權衡了一下。“情況複雜,有備無患。我們不能在這裡等著,要儘快離開。被他們圍住,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如果真有其他人,恐怕已經被圍住了。”詩彩影露出懊悔之色。
“沒事。如果真有其他人,他們有必勝的把握,更不會在夜裡進攻。我們還有脫身的機會。你去找一個易守難攻,又避風的地方,點一堆火,弄點吃的,然後布置幾個假人,圍著火……”
聽完曹苗的安排,詩彩影忍不住笑了一聲:“鄉公,你不愧是魏國武皇帝的子孫,狡詐得很。”
曹苗臉一沉。“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誇你,當然是誇你。”詩彩影笑著拱手作揖,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