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剩下百分之十的怨氣值,但最難得也就是這百分之十，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謝朝有些不明白最後百分之十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沒有再住在秦末的屋子裡,轉而去了333這裡，也就是段星的住處,警方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是不能逮捕段星的，他倒是回去了，見到謝朝的時候並無驚訝，笑著道：“朝哥。”
段星雖然人品有問題,但是品味在這樣的家庭環境熏陶下來，總還是沒錯的，屋子的整體布置十分好看。
“許嘉陽什麼情況了？”謝朝靠在沙發上,他眸光下睨，落在了麵前桌子上擺放著的報紙,還是幾年前的舊報紙,記在了當年段星為了一個小明星和家裡鬨崩了,被關在郊外彆墅整整兩年，333也對這報紙十分熟悉,他笑道：“朝哥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許嘉陽……他……他還是不能接受秦末已經死了的事實,應該正處於崩潰的狀態吧。”
333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沒有半分同情,在他看來,許嘉陽純屬自找的。
既然喜歡一個人,又為什麼放任對方受傷害,甚至在裡麵推波助瀾,如今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又開始後悔了,世界上如果這麼多後悔藥可以吃,也就沒那麼多悔恨到死的人了。
正如333所說的那樣，許嘉陽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後，他坐在沙發旁邊，酒櫃是打開的，地上的酒瓶空了好幾個，濃重的煙味充斥著整個屋子，地毯上全部都是汙漬，他像是一直見不得光的陰溝裡的老鼠，躲在這裡，連窗簾都不敢拉開。
“秦末……秦末……”他低聲喃喃著秦末的名字，聲音微微發抖，緊緊攥著酒瓶，仰頭咽下了一大口，捂臉哽咽著：“你彆死，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一次就行。”
他這樣祈求著，但是他心中其實很清楚秦末是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看了眼，見是自己的客戶，隨後摁了掛斷，繼續喝酒，他想起來警察說秦末是兩天前死亡的，那個時候，剛好是他出差的時候，如果那天他沒有出差，他一直陪在了秦末的身邊，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他又想起段星說其實秦末早就知道五年前那件事情有他的參與，一想起這個，他既羞愧又難過，幾乎無法想象當時的秦末知道實情時，是不是已經絕望了，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秦末就放棄了他自己，也放棄了許嘉陽。
這一切都不會再有人回答他了。
許嘉陽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疼欲裂，他去了公安局，看到了那個自首的李明，李明的目光下意識避開了許嘉陽，一旁的警察也看著他，防止兩人會起什麼衝突，出乎意料的是許嘉陽的態度十分平靜，和昨天的樣子判若兩人，他冷靜地看著李明，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是秦末？”
“我……是我們家大少爺的意思。”李明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我是真的沒想殺了他。”
是，都沒想殺了他，但是就是他們最後殺了秦末。
“秦末出獄的時候，那天，大少爺說給他一個教訓，本來我們看到你也在外麵，就準備撤了，誰知道後來你們分開了，我就想著既然你們分開了，那我乾脆就把大少爺交代的事情辦完了吧，總比什麼都沒辦要好。”李明頓了頓又道：“那天隻是給秦末一個教訓，因為秦末以前的事情，惹得大少爺很不高興，隻是想讓他認個錯而已。”
“什麼事情？”許嘉陽微微皺眉。
“就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大少爺找你麻煩，結果被秦末知道了……那個時候的秦家如日中天，就算是段家也要避讓三分，所以後來大少爺就吃了個虧。”李明看著許嘉陽，如實道：“秦末把大少爺捆著扔到了巷子裡，動手了。”
被李明這麼一提醒，許嘉陽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略微有了一些變化。
“就是因為以前的恩恩怨怨太多了，加上秦末骨頭硬，怎麼也不肯服軟，後來就是出事那天。”李明小心翼翼觀察了一下許嘉陽的表情，許嘉陽抬眸對上了他的目光，他一時間躲閃不及，隻聽到許嘉陽說：“你說，說清楚說仔細了。”
“出事那天，大少爺說給他一個教訓，因為自從他出獄被打了之後，他這個人就十分謹慎，很難把他騙出來，後來就……用了你的私密照片。”李明連忙道：“不是真的私密照，就是假的，合成的，不過看起來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他不太清楚這個，就被糊弄到了，當時……當時就想著給他教訓，結果動手起來，一下子沒輕沒重……”
許嘉陽閉了閉眼睛，複而睜開，他幾乎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才控製著自己幾乎暴怒的情緒，目光落在了李明的身上，麵色冷漠道：“誰想的這個方法？”
“是……”不等李明說完，許嘉陽便直接道：“彆說是段星，段星有幾分本事我還是知道的，他沒這麼腦子。”
李明張了張口，而後搖了搖頭：“真的是他。”
他十分肯定，許嘉陽和他四目相對，好一會兒之後起身道：“我明白了。”
“什麼？”李明一時間沒有聽懂許嘉陽的意思，隻見許嘉陽的目光裡滿是冷意，看得他心頭發冷，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大少爺安排的，我們隻是照做而已。”
許嘉陽直到離開都沒有說什麼，但是李明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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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因為沒有確切證據，因此也不能進行逮捕，他回到了這裡的時候，就看到段星小心翼翼伺候著沙發上的人，一時間愣了一下。
“回來了？”段星似乎是習以為常，他頭也不抬道：“公安局那邊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