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我有製鹽之法(2 / 2)

如此一來,製鹽法的事,就隻能把希望徹底寄托在係統身上了,明赫忍不住開啟了每日十問模式。

今天係統的沉默有點久,明赫正以為又要失望入睡之時,卻聽它興奮的聲音傳來,“找到了,我找到了宿主!這張大題上,介紹了五步製鹽法!”

明赫忙靈活滾著翻了個身,激動道,“統子,你果然是好樣的!這方法適如果用於內陸鹽池就更好了..”

秦國並不臨海,靠近鹹陽的安邑鹽池是湖鹽。

係統驕傲提醒道,“宿主,我辦事你放心呀,這個製鹽法子,本身就是適合山西運城鹽池的後世改良版呢..”

明赫聞言大喜不已,因為他知道,這大名鼎鼎的山西運城鹽池,正是秦國的河東安邑鹽池!

他前世曾看過史學家的推論,山西運城鹽池,為華夏文明的延續,串起了一條長長的線索——

無論黃帝與炎帝爆發的阪泉之戰,還是黃帝與蚩尤的涿鹿之戰,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搶奪一樣寶貴的戰略資源——鹽,而阪泉與涿鹿,恰好位於運城鹽池附近。(1)

後來,堯定都山西平陽,舜定都山西蒲阪,禹定都山西安邑,皆是出於保衛鹽池的考慮。

正因如此,舜當年視察鹽池之時,才會感慨歌曰“南風兮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以表達對南風吹走池中水分的感激。

春秋時期這鹽池落入晉國版圖,被改名為解縣鹽池,再後來家分晉,這鹽池成了魏國的河東安邑鹽池,直到它落入秦國之手...

聽完係統介紹的方法後,明赫很快就進入了嬴政的夢境,他將藥材種子交給又在夢中改奏章的父王後,開始絮絮給他講解製鹽的方法,

“老夫今日禦劍遊至你秦國安邑鹽池,見其製鹽以采集鹵水煎熬而成,這可不好!這般得來之鹽,不但耗費柴火,而且色澤雜亂,並不能除去其中雜質,故而味苦,且有毒...”

嬴政理了理纁裳起身,含笑來到“老神仙”身旁,語氣十分溫柔,“如此說來,還請老神仙為寡人解惑。”

明赫見到父王熟悉的表情,不由得本能地充滿了幸福感,隻差一點點,他就撲上去抱著父王啃了!

幸好,手才堪堪伸出一半,他瞄到一長一短的兩隻怪手,立刻就及時反應了過來,暗道,“不對,這是在夢裡,我現在是個怪古稀奇的醜神仙,不是父王的可愛小寶寶!”

嬴政揚起嘴角溫和地看著他,唔,雖不知吾兒為何喜愛扮做這番模樣,但寡人隻要知曉這“老神仙”是吾兒,他便怎樣都是極好看的。

明赫局促地迅速收回手,為了掩飾自己這不合常理的伸手動作,他隻得舉著手中的破掃帚,往麵前的空中神經質地揮了幾下,這才輕咳一聲,強行挽尊道,“咳咳..此地有些熱..老夫先施法送些風來..”

邊說,邊舉起掃帚又認真揮了幾下。

嬴政默默看了片刻他怪異的揮掃舉動,忽然恍然大悟——寡人倒是忘了,近日春寒已漸散儘,莫非吾兒不肯直言,想以這種方式提醒寡人,莫要忘了為他準備幾身夏衣?

想到這裡,他看向“老神仙”的眼神又含上了幾分歎息:小崽沒個母親在身旁照顧,扶蘇那孩子縱是再懂事,今歲也不過將滿十歲,又如何能事事想得這般周全?寡人便是再忙,也當抽出時間,為小崽事事再多想幾分...

明赫為早點逃離眼前的尷尬,急忙正色道,“罷了,老夫有個製出精鹽的大概法子,過程較為繁複,你且認真記下...”

“此法第一步,先挖畦建池,以鹹水與淡水不同之比例,配置出鹽度不同的種鹵水,將它們在不同池子間不斷輸送去雜...待如此四到六趟過籮後,便能在七天內凝結為純淨之鹽粒,待將其鏟出,便大功告成...”

“苦鹽含硝,長期食用將會毒積體內,望秦王儘快將此法所製之鹽,以苦鹽之廉價售與各地之民,如此一來,不會再有百姓偷買苦鹽,秦國也不會因百姓缺鹽而損失勞動力...”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嘀咕,“但是,古代的苦鹽價格也很高,在曆朝曆代,鹽稅都是朝廷與官員牟取暴利的重頭戲…對了,我看過科普,那個曹寅家裡,一年光是聽戲就花兩千兩銀子,錢又從哪裡來?江寧織造府利潤雖高,但朝廷管得嚴,根本撈不到多少油水,但他還當著巡鹽禦史,就有個光明正大撈外快的收入——羨餘!每年僅這個進項就有十萬兩銀子。。。可憐古代老百姓,活得比老黃牛還苦還累,吃穿住行,本就樣樣不如人,卻還要樣樣都被有錢的貴人們算計,可惡!”

“誰又能想到,後世一包300克的食鹽,隻需要兩塊錢就能買到呢?但是這樣能讓老百姓吃飽喝足的時代,國家實力反而更強大了!哼,等我想到辦法提高產量後,一定要把鹽變得跟後世一樣物美又價廉...如果大大老祖宗率先開啟平價賣鹽的先河,後世那些想立明君人設的君王,還好意思高價賣鹽嘛…”

他嘀咕完又匆匆交代了注意事項,就離開了夢境,獨留嬴政在夢中沉思不已。

自管仲當年首創“官山海”政策後,商君便在此基礎上,“以一山澤之源”,將山澤所產之鹽鐵全部壟斷,由朝廷統一經營,同時寓稅於價,僅是百姓所食之苦鹽,成本不過15錢,售價卻高達每石103錢,成為國庫稅收的重要來源。

縱他天縱英才,亦無法憑空想象中千年後之景象,不由得他暗暗驚詫——小崽提到的前一個後世朝代,竟能富庶到區區一個管鹽之官員,每歲便能從中牟利十萬兩銀子的地步?那它究竟有多少人口,鹽價又有多高?

而小崽說的另一個後世朝代,卻反其道而行之,低價售鹽與民,為何朝廷不但未崩塌,反倒還更富庶了?

夢中的他極想知曉,這朝廷既然無非依仗鹽鐵之暴利,那它究竟靠何等營生來收取稅賦、維持國家運轉的?

若秦國也能尋得此致富之路,朝廷再無稅賦之憂,他也想儘早低價售鹽,讓利於民。

...

五月柳絮漫天飛舞,在吹麵不寒的暮春晚風中,一輛四馬所驅的華貴馬車,正由舉著火把的禦者快速駕駛著,在夜色中朝著鹹陽方向奔馳而來。

車中金光閃閃的青銅油燈下,身著華麗春袍的圓臉青年,麵色卻陰沉如水,眼中閃過濃鬱的憤恨——命運是何等不公!

昔年,我與他本是天涯落魄之人,但今日他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我,卻要淪為他的階下囚徒!

這車上之人,正是燕國太子姬丹,而他此番晝夜疾馳,正是奉了燕王之命,“自願”前往秦國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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