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要攻趙了?(1 / 2)

第61章

接著, 他還想了諸如五禽戲、太極拳、跑步等養身長壽的法子....總有一款能讓父王欣然接受吧?堅持就是勝利!

嬴政聽著小家夥嘀嘀咕咕的心聲,不由低頭抵了抵他的額頭,又親了親軟乎乎的臉蛋。

他雖不懂有些詞彙是何意, 但結合‘長命百歲”這話來推斷, 便立刻了悟:小崽這是在擔憂他會如神畫中那般盛年而逝,遂想帶著他..學門仙界的功夫來強身健體?

他含笑伸出修長白皙的手,一下下撫著明赫細軟的頭發,暗道:小崽為寡人帶來不傷腰腿的桌椅,撤走有毒的青銅餐具, 還讓寡人從神畫中知曉丹藥之弊, 寡人定當努力加餐,保養身體。

明赫急忙停下心頭碎碎念, 回贈給父王一個熱情的熊抱。

李斯笑眯眯看著這父慈子孝的場麵,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九公子所說的仙家養生之術, 若真能讓人長命百歲, 老夫也想沾光練一練..”

其實,明赫原以為總有一天能在商城解鎖“長生不老藥”, 但係統卻提醒他,在係統規則主導的世界觀裡, 是不存在長生不老藥的, 因為這會徹底打亂各個時空的生態。

想到這裡, 他趕緊從嬴政的懷中掙紮下來,繼續扶著學步車繁忙地推來推去,要教父王強身健體之法,我首先得快點長大!

o型腿?扁平足?彆擔心,他巧妙地改變了腿部的用力方式, 隻要每日把時間控製在兩小時內,並不會讓腿部骨骼變形。

奈何來回走路對一個不足一歲的孩子來說,體力消耗實在過大,不多時,他就困得歪著腦袋倚靠在扶手上,如小豬一般呼呼大睡起來。

嬴政忙親自將他抱去側殿床上,李斯看著君王懷中小小一隻的軟團子,忽然湧起一絲羨慕之情,暗忖著,老夫似乎也該升級當祖父了...

待年輕的君王理好被小崽弄亂的衣襟,前腳剛回到殿上端坐,蒙恬就疾步進殿稟道,“稟王上,治粟內史栗大人與桓猗將軍求見。”

嬴政忙道,“快宣!”

很快,殿外一文一武兩位大臣便脫鞋進殿,滿麵皆是春風之喜色。

行完禮後,還不待君王開口,頂著兩個大眼袋的治粟內史,便激動捧著竹簡上前道,“王上,老臣已核計出今歲我大秦秋收所得之稅賦,還請王上過目!”

說著,便將手中竹簡遞給蒙恬。

漫長的農耕時代裡,百姓皆以糧桑等實物向朝廷繳納稅賦,而貨幣繳納稅賦的方式,還要等到一千多年後,明朝首輔張居正推行一條鞭法才會出現。

故而,治粟內史口中的秋收稅賦,正是各地收入糧庫的菽麥黍稻等農作物。

蒙恬忙將竹簡交給君王,嬴政打開認真看了半晌,麵上喜色愈甚,不由擊案大笑,“天佑大秦,善!”

治粟內史歡喜得臉上的褶皺都在熠熠發光,“全仰仗王上之英明,我大秦方能內外皆大豐收!今歲,秦國雖按畝產兩石半之數,為趙魏兩國貼補了六七十萬石糧食,但這些仙界糧種之產量,遠不止這六七十萬石呐!如此算來,秦國不但多得二百多萬石糧食,還白得了十萬之人口...”

李斯笑著補充道,“不止啊,大秦此番還得到數十萬畝新墾的荒地。”

治粟內史忙附和道,“對對,李廷尉所言極是!更為重要的是,今歲高產仙種所播之地,還不足我秦國之耕地二成,如此一來,來年將這些高產種子儘數播種,屆時,屆時可收獲,嗚嗚嗚....”

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可怕數額,明明已到他的嘴邊,這位躬身奔波於鹹陽田間負責數十年農稼的老人,卻顫抖著手拭起淚來。

那個數字太過龐大,龐大如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他既歡喜地憧憬著夢變成現實,又害怕說出來這美夢就醒了。

李斯忙上前勸道,“栗大人,我秦國來年全種上這仙界高產之糧,少說也能收獲數千萬石糧食,這是大喜之事啊,你哭它做甚...”

說到這裡,他便想起了楚國家鄉一個風俗:寄死窯。(1)

凡各鄉年滿六十之老人,便會在生辰那日,被子女送入早早備好可容一人之窯洞中,從此不可再歸家。

子女每為父母端來一碗粥飯,就會在洞口堵上一塊大石頭,直到幾日後窯洞被徹底封死,便不會再送飯食前來,此處,便成了老人自生自滅的墳墓。

此等荒誕不經之事,與列國百姓溺死初生之嬰兒,其實是出於同樣的緣由——窮。

雖然,孔孟早在數百年前就宣揚孝道,可比起不食人間煙火的仁義道德,還是管仲“倉廩實而知禮節”之言更符合人性。

窮到極致的平民百姓,家家戶戶都要捱饑受餓,跟他們宣揚再多仁孝之道,都無法阻攔他們為了活下來,而被迫選擇舍棄家中弱者。

李斯堅信,人於絕境之中的求生欲,會讓他們忽略一切被外界施加的道德感。

當年,他拜彆荀卿前往秦國之時,眾人皆勸“秦國稅重,秦法嚴苛,渾似身處囹圄,民不聊生,不如前往富庶自由之齊國”。

可從鄉間一路摸爬滾為小吏的他心知肚明——莫說秦國稅賦重,列國之中,又有哪個真讓百姓活得輕鬆?

諸侯嘴上說著施行初畝法“以十稅一”,豈能當真?

為何?稅賦稅賦,顧名思義,以“禾”所繳之稅,原就是為供養以“武”揚威之軍隊,戰事一起,動輒要供養數十萬人長年累月之衣食兵器,這是何等龐大之數額!

錢糧從何處來?稅賦。

在作物產量如此低下、人力與土地皆有限的前提下,君王若真要行仁君之舉按一成征稅,恐怕軍隊才走到半途,糧草便已耗光,這是何等可怕的亡國之危!絕不會有君王為博個仁善之美名,而拿江山社稷當賭注。

除卻軍隊,還有偌大的王族公室要供養,更有大小官員的獎賞賜封、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哪一樁不涉及到錢糧?

是以,為補上這巨額的口子,名義上施行初畝法的國家,實則也在用各項附加之明目,加征稅賦。

聽其言而觀其行,他堅信,絕不會有君王會在秋收10石糧食之時,隻取走1石,而留9石給百姓——若是如此,他出使列國見到的百姓,為何多是粗布麻衣,瘦骨嶙峋?

按他的推算,以眼下列國的糧食畝產,要維持一個國家正常運轉,至少需征收五成之稅。

這還是明君當道之時,若遇上貪圖享樂的昏君,還會再巧立名目臨時加征一兩成稅賦,譬如現今的趙魏之王。

正因如此,李斯才咬碎牙一心要出人頭地,窮怕了的人,深知這世道隻有手握權柄,才不會淪為任人踐踏之棋子。

秦國這高產之糧,也不知來日能救活多少原本要被拋棄的老人與嬰孩...

他收回心神又勸了治粟內史幾句,桓猗在一旁垂手笑嘻嘻站著,這幫文臣呐,就是整日想得太多,婆婆媽媽的,目光過於短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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