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一度十分焦灼。
小師弟盯著桌麵上那熟悉的手機,暈暈乎乎的腦似乎運轉不過來了。
他皺著眉，過了好半天才著三寶喊：“你！之前的手機不見了！是不是你偷的！”
“當然不是了！”三寶的表情嚴肅極了：“是古代人啊，不知道手機是什麼東西的。怎麼可能偷你的手機呢？”
小師弟認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豁然朗：“哦！”
三寶點點：“好了,快把手機密碼告訴。”
小師弟道：“和你說了是1118啊。”
“可是不認識上麵的符號，”三寶道：“你知道的，是古代人，不懂這些的,所以你要幫。”
“哦。”小師弟恍然悟,立刻拿起手機，盯著眼前朦朦朧朧的數字鍵盤，敲下了1118，末了，他還特意把手伸到三寶麵前,貼心地告訴他：“這個是1，這個是8哦！”
“好的，記住了。”三寶把手機收了來,禮貌道：“謝謝你。”
“不用謝。”小師弟也很禮貌。
靜默。
小師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喃喃道：“好像有哪裡不。”
“是啊,”三寶也皺著眉,歪著想了想，頓悟了：“哦，了，是不是輪到你了？”
“哦！”小師弟瞪圓眼睛,含含糊糊道：“到了！……有……”他嘟嘟囔囔了好幾個詞語，然後都自否定了。半晌，他猛地一抬,聲道：“有一個……秘密！”
三寶鼓起嘴：“這算什麼！也有秘密！”
小師弟搖搖：“NONO！的秘密……很！”
三寶搖搖：“的秘密！更！”
小師弟瞪著三寶：“那你說說看啊！”
“好吧，”三寶妥協了。他壓低了聲音，拖著長調，道：“的秘密是……”
小師弟用力睜困倦的眼睛，緊張地看著他。
“有……好好個秘密！”
靜默。
“你這是耍賴！”小師弟遲鈍的腦這個時候倒是反應過來了。他生氣用力拍桌：“你不可以這玩的！”
“噗……不起。”三寶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立刻道歉：“那……那……說一個的你聽。”
小師弟雙手抱臂，嚴肅道：“聽著呢。”
“雖然今生提前了三年……但這次來啊，是擔心北梁……和上次一，”三寶半闔著雙眸，眼神迷離地看著小師弟：“……落得了個亡國的下場。”
“啊？”小師弟眨眨眼，傻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傻叉龍傲天喝醉了哈哈哈！”
“喝醉！”三寶皺起眉，漲紅著一張臉強調道：“酒量比你……比你好！”
“哈哈哈哈哈！”
“認和你說話呢！”三寶生氣了。他嚷嚷著：“都是你……你的錯！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至於這麼辛苦地跑來北梁嗎！傻叉！”
他嘟嘟囔囔地罵著，都注意到麵前的小師弟趴在桌子上傻笑，最後笑得睡著了。三寶還在那裡絮絮叨叨：“傻叉！傻叉！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他又罵了一會兒，累了，便也趴在桌子上，但通紅的眼睛依舊盯著小師弟的睡顏看，看久了，竟是有些水光氤氳。
“齊冶，”他咬牙切齒道，聲音卻帶著一絲哭腔：“……恨死你了……”
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直到最後消弭在了一室寂寥之中。
三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他似乎見到了很人，父母和妹妹，滿天的洪水，雨夜橋洞下的老乞丐，濃妝豔抹的紅衣師姐，有被發遮住麵容的師妹，師兄嘲諷而憐憫的黑眸，以及師尊陰狠與冷漠的麵容交替出現。
夢裡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了十四歲的齊冶身上。
這時候的齊冶似乎剛剛入門不久，身上的貢生門校服還是嶄新的白色。年靜坐在湖心亭中，閉目養神，唯有眉間一點奪目的紅依舊明豔耀眼。
三寶垂眸，看向自己，也是一身白衣校服，腳下憑空踏著平靜波的湖水，穩穩地站立。
於是他心下了然，抬腿走向湖心亭，一步一個漣漪，將靜謐的湖水攪動得波瀾起伏。直到三寶踏入了亭子的陰影中，站在了年的麵前，他才張抿得緊緊的雙唇：“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