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嘉寶,這是蔣清。”

“小清,這是嘉慈。”

三個人不尷不尬的坐下來了。

蕭時因心滿意足的攤開了菜單:“毛肚這些貫番就不用說了,都來大份兒的,這家的酥肉好不好吃啊?來一份試試吧,哦對、嘉寶你哥讓你吃辣鍋嗎?彆吃了回去又說我呀!”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快速點了一堆嘉慈愛吃的東西,當然了,這些蕭時因自己也愛吃。

大概是三四分鐘之後,他把單子給蔣清看。

蔣清沒什麼可選的,他不挑。

小夥子隨便加了兩樣蔬菜,就招來服務員。上菜之前,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蕭時因身邊聽他說話。

“什麼時候答辯?”

“中旬開始,我還是趕早吧。”

“你們要不要拍畢業照的?”

“肯定要的。”

“之前不是出了個報道,有個材料因為原料資源不可再生、列入稀缺範圍被禁用了,好家夥,一批人連夜改論文,我Ctrl加上F一頓找,哎、彆說,我真的一個字都沒提到,慶幸的同時又覺得很離譜,我怎麼可能一次都沒寫到呢?”

嘉慈被他逗笑,也交換了一個笑料。

“B區那邊有個人用動物糞便的提取物做了塗料,畢業展結束之後,發現那一部塗層全部都被扣掉了!”

這條消息一度讓X院校園牆哈哈了三四天,和慘兮兮的掉毛大鳳凰跟被砸一拳的銅浮雕形成了鮮明對比,甚至還有人在評論區寫觀察日記,記錄塗層還剩多大的區域、剩餘多少的塗料,硬是沒有一個人往外搬消息,讓手賤的人自己回去洗手。

隻是說完,他自己的笑容也凝固了。

呃——

“對不起,說了個帶氣味兒的……”

蕭時因樂得差點被嗆到,“哎呀和我在意這個乾嘛!小清你沒事吧?”他拍了拍小男朋友的肩膀,又看向嘉慈解釋道,“這人有點潔癖,沒關係,彆管他!”

怎麼說呢,十八歲小男生是收斂不住情緒。

蕭時因比蔣清大四歲,哪怕是嘉慈也比他大了兩歲,兩人就算不是表情管理大師,起碼也好過這個“小朋友”,他微微垂著眼簾,目光從頭到尾注視著蕭時因和嘉慈的每一個互動,這幅樣子像是要把兩人對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嚼爛吃透。

很顯然,這是陷入愛情的常態。

越是在乎,就越愛做“理解”……

撇開這個帶氣味兒的話題,接下來嘉慈和蕭時因的內容就到了未來幾天玩兒什麼。

蕭時因是畢業了,可蔣清才度過了第一年大學生活。

一個想來上海尋求更好的發展,另一個卻必須留在杭州完成學業,這頓火鍋有人吃著不是滋味兒,有人看著卻沒心沒肺。嘉慈倒是留了個心眼兒,誰知一句關於畢業之後的設想都沒有被提起過,想必也是蕭時因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飯後,蔣清就被指揮去排隊買奶茶。

蕭時因拉著嘉慈拐進一家賣龍貓和兔子的小店。

“你感覺怎麼樣?”

嘉慈問道,“你說蔣清?”

“對啊,你覺得他還行不?我本來不想帶他來的,因為這人馬上就結課準備期末考試了,但他就是想跟著來,我沒辦法拒絕他。”

蕭時因嘴上說著煩,眼裡卻都是笑意。

看得出來,這個“十八歲捕撈專業戶”對這一屆的十八歲有了以往沒有的寵溺和縱容,當一個開始打破原則去遷就彆人的時候,其實已經開始產生偏愛了,蕭時因自己或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嘉慈都看在眼裡。

“來都來了,那就好好玩兒唄!”

嘉慈嘖了一聲,輕輕舒了一口氣,“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能讓你一直快樂,這不是很好嗎?”

蕭時因點點頭,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玻璃櫥窗隔開的小兔子,又伸長脖子去看另一頭排隊的小男朋友,“他和我說,他之前沒有和彆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在一起過。說出來可能有點不太好聽吧,其實每次一想到這件事情,我都覺得自己像個滿腦子隻有幾把的□□|絲,會很低俗、很無知的去在乎初次情結那種東西,得意於他之前沒有過彆人……”

是不太好聽的話。

可蕭時因坦誠自己的心情,未必不是一種壓力的釋放。

“但我時不時就會反思一下,不該輕易招惹這樣的人。”

他看了一眼認真傾聽的嘉慈,伸手捏了捏好友的臉頰,“對不起啊,讓你被動接受了這種負能量。”

嘉慈愣了愣,有些呆呆的搖了搖頭,又聽見蕭時因繼續說道,“之前都沒有那種感覺的,無論是和他們吹噓的多麼厲害的人在一起都沒有過,反而談著談著就淡了。但蔣清就不一樣,他就是笨笨的,鈍鈍的,有的時候橫衝直撞,有的時候又委屈巴巴的像隻隻會嗚嗚亂叫的小狗狗……”

從嘉慈的角度來看,蕭時因這是單純的讓戳中點了。

就如同他當初看到解雩君就邁不開腿,想逃又想留。

蕭時因是經曆的多了,從前的那些對象要麼是比他段位更高的大玩咖,要麼是旗鼓相當的老手,乍得碰上熱烘烘的全憑直覺做事、心裡暢快還是憋屈全寫在臉上的小奶狗,局麵瞬間就成了亂拳打死老師傅,很不可思議,什麼推拉曖昧的手段放在對方身上都不如直來直去的有用!

“既然喜歡,你還糾結什麼呢?”

蕭時因欲言又止,嘉慈不懂,“你為什麼會患得患失啊?他滿心滿眼都是你,好好和他談戀愛就可以了呀,如果是怕異地戀的話,你看我和解雩君不也這樣過來了?”

蕭時因歎了口氣,“是啊,可哪你說得這麼簡單。”

“那到底是為什麼這樣嘛……”

櫥窗裡的小兔子吧唧吧唧吞了一根苜蓿。

“我是怕他以後碰到更有意思的後悔。”

蕭時因低頭回了一條蔣清發來的消息,又對上嘉慈的目光,“我越覺得他好,就越覺得他將來會更好,等哪一天蔣清徹底醒悟過來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荒唐又無趣呢?畢竟我就是這麼個大俗人,貪圖他的新鮮□□。”貪圖他嘴笨又說得急哄哄的情話……

嘉慈沒經曆過這場麵,他隻能拍拍好友的肩膀。

“彆懷疑,你就是很喜歡他的。”

“怕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蕭時因,我敢說,能整治你的人說不定就是他。上海和杭州動車兩個小時都不要就能到,來回票錢少抽幾包煙就出來了。我看他是挺想管你的,倒是你、你願不願意讓人管呢?”

這一點很重要。

蕭時因心裡怕是不想的。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浪慣了。

可非要細論的話,也有“長進”,當初高中畢業的蕭時因可是一畢業就撒手的,從沒想過異地戀這種事情……

正說著,十八歲巨型奶狗帶著奶茶來了,兩人默契閉了嘴。嘉慈不打算打擾這兩個人看電影,他預備撤退了,不顧蕭時因眼巴巴挽留的目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得走了,晚上要和他一塊吃飯的,你倆好好玩兒!”

回去的路上,蕭時因還在不斷的和嘉慈發消息。

大概就是說這個人在外麵一點都不收斂,也不在意彆人的目光,搞得他像是被小姑奶圍觀了一樣,抓個爆米花都束手束腳。

嘉慈回他:你十八歲談男朋友不也是手拉手逛校園?甚至比人家誇張多了,當著教務處老師的麵牽手跑走呢!

或許,蕭時因根本就沒有自己已經二十二歲的自覺。

他一直交往著十八歲的對象,一方麵有一如既往衝動年輕的心態,另一方麵脫離了戀愛他又是個二十二歲的社會人。和年下小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蕭時因往往意識不到自己認知轉變的界限是割裂的。換句話說,他選擇對象的標準沒變,心態卻隨著年齡往前走,不在一套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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