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1 / 2)

在走上第七層之前, 華恃已經將所有可能遇到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包括這裡或者藏著什麼令玄青大陸的人爭搶不已的密寶,或者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又或者裡麵真的藏了個人,比如說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的宣書致是假的, 真正的宣書致從頭到尾一直被藏在閣樓的最頂層忍辱負重之類的……

可惜現實及不上華恃豐富的想象力,華恃走上這層, 才發覺這裡相較於前麵的六層樓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區彆。

依舊是普通的擺設和飾物,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沒有藏著寶物也沒有藏著個人。這裡的擺設看起來就像是一處簡單的書房, 書桌和椅子的旁邊放著個巨大的書架, 書架上擺滿了不知什麼種類的老舊書籍,其中一個格子還堆滿了書信。

但從那些書信紙張的泛黃程度看,應該是許久之前的東西了。

除卻這些,還有能夠讓華恃在意的,就是此刻擺放在桌上的把柄匕首了。

那匕首通體漆黑, 外麵被灰布纏繞綁著, 模樣本沒有什麼太過引人注目的地方,但不知為何華恃卻覺得視線沒法從那匕首的身上移開。

“那是什麼?也是天階法寶嗎?”華恃心中好奇, 忍不住在腦中詢問係統。

方微此時已經確定剛才吸引自己來到這裡的那股力量正是這匕首, 這匕首對他來說甚至十分熟悉, 因為這東西曾經是他從某處古墓中帶出,最後隨手將其當作獎賞贈給了彆人。

但他贈予的那人並非宣書致,而是易湛。

對於易湛的匕首為什麼會在宣書致這處,方微並不感到好奇, 但讓他此時忍不住驚訝的是,這匕首為什麼會生出了靈性?

要知道武器要生出靈性並非不可能,但這卻是極難的事情,整個天底下擁有靈性的器物,必然都已經超過了天階,但眼前這匕首分明並非天階法寶……

方微心中有諸多不解,卻沒法回應華恃的問題,他將注意力短暫地自那匕首上移開,最後察覺到房間屏風後似乎還有東西,他接著出聲道:“去裡麵看看。”

華恃先前猶豫著不敢上來,現在來都已經來了,自然要看個夠本,所以他這次沒有任何猶豫,很快便要去腳步繞過屏風,看清了裡麵的情景。

屏風後麵有處軟榻,還有些許普通的桌椅花瓶之類的東西,而就在這些之外,那雪白的牆麵上,正掛著一幅畫。

一幅占據了半個牆麵的畫。

畫上有有山有水,也有許多人,其中一道身影不過是背影,身著漆黑長袍站在山頭負手而立,似乎正眺望著遠處。

而稍近些的地方,兩名男子正執著棋子對弈,眉頭各自緊鎖著,誰也不肯相讓。

另一側的草地上有三人正執酒對飲,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手裡抱著酒壇開懷暢笑,冷漠的少年皺眉不悅地瞪著她,而稍年長的男子則無奈地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兩人相爭的模樣。

還有角落樹下高挑蒼白的男子執扇輕笑,另一名寬袍緩帶的青衫男子則坐在他身後的樹上,手中執笛在風中吹奏著曲聲。

華恃聽不見那曲聲究竟是何種調子,但不知為何,他出神地看著這幅畫卷,不自覺的沉浸其中,卻好像能夠感覺到那笛聲的悠揚與輕快。

“這是……”

華恃抬手去觸碰眼前的畫,然而指尖所觸,卻並非是畫紙,而是冰冷的牆麵。

華恃微微愣神,這才突然發覺不對,他回過頭往四周看去,這才發覺眼前這東西竟然並非是一幅畫,而是由牆邊的書架上某個物件所投射出的場景。

所以這幅畫看起來才會如此的不同,畫中的每個人看起來都栩栩如生,仿佛這一幕正發生在眼前般。

不過此時的華恃更好奇的不是這能夠投射影像的寶物,他更在意的是這畫中的人,因為這畫中的場景雖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但畫中的人他卻是見過不少的。

那背對著眾人的身影是誰華恃暫且沒法判斷,但喝酒的人當中,最顯眼的那名黑衣少年分明就是昔日的陸曜,而旁邊站在樹下執扇的人是現今的邪道之主姬雁,坐在近處執子對弈的兩人,則是他的師父宣書致,以及如今的破雪齋主易湛。

看到宣書致與易湛如此坐在一同下棋,兩人雖然微蹙著眉頭似乎在為棋局而掛心,但眼底卻分明都含著笑意,那是隻會對親近的人才有的笑意。

自家師父竟然在和破雪齋主這麼親密的下棋?

華恃看到這幕,幾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還沒拜入師門起就從周鯉那裡聽說過自家師父與破雪齋主之間的仇怨,據說這兩人幾乎是水火不容,隻要破雪齋主在的地方,宣書致絕對不會前往,而隻要是有宣書致的所在,破雪齋主也必然會特地避開。

兩人誰也不願意見到另一個人,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仇怨,但從破雪齋和玄靈閣建立以來近千年間,兩人相互之間從不見麵,隔空交手也是勢同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