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牛乳卷(1 / 2)

和愛豆互粉之後 砂梨 8782 字 3個月前

沈元白把臉深深埋在時檸頸窩, 就著這樣的姿勢鼻腔裡滿是她身上烘焙的甜暖香氣。

與五歲之前記憶裡的香氣一點點重合。

他的母親是個特彆溫柔的人,也會在周末午後烤一些小餅乾小玩意兒哄他, 好像也就成了他破碎童年唯一一點值得紀念的東西。

以至於他記事起每次路過蛋糕房總是忍不住回頭多看兩眼。

那樣溫柔的人, 天性浪漫卻體弱多病。

什麼富家小姐跟著好看的窮小子跑了的故事, 就是他家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畸形家庭的寫照。

當然這些是在母親過世以後, 他去舅舅家寄人籬下才知道的故事。

在這之前, 沈元白隻以為自己的母親天生獨身一人。

獨身一人沒有娘家撐腰的溫柔女人,和結了婚就本性大露不再浪漫多情反而格外市儈的小家子氣男人。

注定不會有好結局。

沈年他酗酒,偶爾賭上幾把。

賭博總是越玩越大, 脾氣也是越賭越差, 直到他第一次動手。或許那不是第一次,隻是第一次當著他的麵對母親動手。

沈元白受母親熏陶較深, 一直覺得女人是用來寵的,印象裡第一次動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手邊的鉛筆悶聲不吭一個勁地用勁兒戳沈年的手。

最後逃不了也是一頓毒打。

沈年說的沒錯,母親雖然不是被他打死的, 不過在那樣失去親情又緊接著對愛情失望的日子, 隻是加速了她的死亡。要歸咎到沈年的頭上,也沒錯。

起碼有了怨恨的所向之處。

沈元白抬手揉了下眉心, 手肘繞過時檸纖細的脖頸, 又往靠近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下。

他花了十分鐘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但再一個十分鐘,哪怕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也不想鬆開手。

腦仁一圈連著太陽穴一齊,頭疼的感覺愈演愈烈。

今天一整天,他一直在和資方、製作方聊劇本,肚子裡空空如也,最多不過是幾口水在墊著。

血糖一低,連眼前的世界都是上下左右隨心所欲回旋的。

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時檸身上,沈元白晃了下腦袋,身子向後微仰,重重跌落回沙發裡。

他臉色很不好看,連唇都失了血色。

時檸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異常,連忙蹲下身:“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頭疼。”沈元白垂著手,眼睛也隱在散亂的額發後,“低血糖犯了。”

“你總是這樣?”

“……偶爾。”

時檸歎了口氣,從手邊冷藏櫃取出一塊巨大的黑巧。

她工作間的巧克力都是買的最大版,平時用來削蛋糕上的巧克力屑,離手頭最近的就是這一小櫃的巧克力。

“先就白開水吃點巧克力?我去給你重做個熱的舒芙蕾。”

巨大一塊巧克力推到他懷裡,時檸故意調解氣氛道:“抱著啃?”

她自己也沒意識到,語氣不知不覺像哄一隻小貓小狗。

在他恢複平時狀態之前,外麵的狀況應該都是阿巡在處理,沈年不知道被帶去了哪兒。

剛才的一幕幕時不時在腦子裡晃一下,時檸隻要一停下就會想起沈年的惡心發言。

她拍了拍兩頰,破天荒地把平時不被允許進後廚的阿白放了進來,腳尖一勾把橘貓轉了個方向,用氣音小聲在貓耳朵邊囑托:“去,哄哄你家白哥哥。”

阿白很爭氣,沒有辜負往日給的小魚乾,撅著尾巴一搖一擺就往角落懶人沙發方向走。

倒不是去哄他同名的白哥哥的,就是看中了人家的沙發。

小貓爪子一搭,在沙發布上蹭蹭蹭磨了幾下,順便伸了個懶腰:“喵嗚——”

——讓開,本大爺要坐。

這聲奶奶的叫聲到了時檸耳朵裡被自然過渡成了“哥哥,彆生氣了,來玩兒吧”。

“傻貓,還有點用。”

她嘟噥了一聲,撩起衣袖打算重做舒芙蕾。

剛才發生的事太難消化,時檸剛緩過來沒多久,忘了自己手臂上疑似有傷口,衣袖用力往上一挽,嘶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用擀麵杖掄沈年動作幅度太大,被玻璃渣劃傷的口子本來隻細細幾條,拉扯過後有了擴大的趨勢。

衣袖一直往下掖著,有些出血的地方黏在了衣料上,猛得一拉疼她一機靈。

時檸及時收住聲,偷偷背過身用濕紙巾揩了一下。

還好不嚴重。

剛才做舒芙蕾的蛋糕糊還沒完全用完,重新做兩個不費時間。

來回兩麵各煎三分鐘,淋上愛吃的糖漿就能完事。

煎到第二麵的時候,沈元白似乎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一邊垂手擼阿白一邊側頭用肩抵著手機開始處理剛才未了的事情。

“嗯,敲在窗框上了,算是故意損害他人財產吧?你開我車去保險公司做個鑒定。”

“不能定罪關進去刑拘十幾天也是好的,真以為無法無天了。”

“對了,他還喝酒。已經發展到酗酒傷人了,你看看怎麼處理。還有,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市郊治療中心,公安那邊沒辦法處理的話,多少出點錢找人把這個神經病嚴控起來總不難。”

“沒,我沒受傷。”

他說著停頓了半晌,連帶著手上擼阿白的動作也停了,目光向時檸望過來,“你等等。”

時檸專心做著舒芙蕾,沒注意到沈元白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背後。

身後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你的手臂……”

難怪沈年那一啤酒瓶砸下去之後,他記得看到時檸捂了下手往後退。

原以為這是下意識的自保動作……

操了。

時檸手肘往後縮了一下,用口型比了兩個字:沒事。

電話裡還在講什麼時檸不知道,隻知道沈元白的掌心貼著她手臂肌膚輕輕往上托了一下,目光落在被玻璃渣劃出的傷痕上一點一點細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