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的素材是兩天一夜, 從昨天抵達小農場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大半時間。
現在外麵天寒地凍,敲冰網魚的三位男嘉賓特彆不容易。
時檸整理了一圈廚房, 從竹籃裡拿出問老鄉家裡要來的橘子, 開始做答應林可可的橘子糖。
帶來的水果盒子還剩下不少牛油果, 她索性抽空找出可麗餅粉, 順便做上了千層。
帶著熱氣的甜味在廚房盤旋, 一點點飄散進公共區域,把正在布置會客區的林可可給招了進來,東聞聞西嗅嗅想跟著時檸學兩招。
千層也不是什麼獨門秘方, 時檸索性讓攝像頭對著自己, 大大方方對著攝像機做起美食直播。
“餅皮做得薄一點,就會有水晶透明的質感。相對來說, 一個千層用二十層餅皮和四十層餅皮,吃起來效果還是差挺多的。”
“越薄越多,口感會更Q彈一些。”
“因為牛油果不太夠,所以這裡會加一點淡奶油混合。當然不是說淡奶油不好, 全憑個人口感吧。還有對熱量的要求。”
“哦哦, 多放水果少放奶油,不容易長肉。”林可可在一旁記下重點。
原諒千層的教學進行到一半, 三個網魚的男人恰好回家。
其他倆人還好, 吳景的樣子有些狼狽, 濺了一褲腿的泥,連黑色衛衣上都黏了星星點點。
時檸掃過那一眼,注意到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看起來比昨晚白熾燈下還顯蒼白,眼神有些陰,無精打采地垂著。
起床氣還沒散?
大概是身上弄臟了,另倆人推著他上去洗漱換衣服。梁老師拎著一大桶魚安置進廚房,就聽鄒延邊讚歎時檸的手藝邊簡單跟她們講在魚塘邊的事兒。
“嗨喲,梁老師說的不錯,你這個還沒成型我就覺得不一般。特香。乾了大半天活真是累死了,我倒還好,就是小吳腳下不穩,還在船上摔了一下,衣服都弄濕了。”
梁老師找了個小馬紮,挽起袖口開始處理剛網的魚:“小夥子扣了形象分,這會兒還不高興著呢。我說沒事兒,年輕幾歲我也注意形象,到現在可不就無所謂了。”
“能比嘛。”鄒延膽子大起來,敢開梁國濱的玩笑:“人家小吳好歹還是他們學校一枝草來著,您年輕幾歲也不占個校草名頭需要注意那形象嘛。”
“現在小夥子長得普遍比我們那時候俊也沒錯兒。吃得好營養跟得上,就比如說他們學校還有那誰,常愷,不就是和小吳前後腳的師兄弟麼。也長得好看。現在在……對,在沈元白那呢。”
時檸對這裡麵的人際關係著實不了解,隻抬了下眼皮,鏡頭前沒敢太過關注。
還是鄒延上道,時檸好奇的事他也好奇:“哎?他倆同一個學校的?”
“可不是。我和元白聊過這倆小孩,都挺棒的。”
沈元白也不過大常愷和吳景幾年,以今時今日的成就地位,在梁國濱嘴裡拉在同一層次說對方是小孩,竟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鄒延哦了一聲:“那沒在一起發展是挺可惜,要不然弄個什麼校草組合,小姑娘們可不瘋了?”
“害,想吧就。”
話說著,吳景就換完衣服下樓來。
因為剛才那番對話,時檸莫名覺得他和常愷是同校情誼,常愷又是沈元白工作室旗下的,關係沒來由的親近了一層,連帶著也多看了他一眼。
——確實臉色不太好,白中帶青,略有病態。
早上在狹窄樓道上發生的令人不快的那一幕被拋之腦後。
時檸回身取餐盤的時候,吳景就在身後水池洗手,她隨口關心了一句:“你生病了?臉色不好看。”
手上動作略頓,吳景沉下臉:“沒有。你看錯了。”
行吧,對方並不領情。
時檸不是不識趣的人,聳了下肩繼續擺餐盤。
倒是吳景再次從她身後路過的時候,壓著嗓音補了一句:“不用多管閒事。”
餘光瞥過他側臉,對著鏡頭的那一麵還算是溫柔笑著,時檸卻注意到這樣冷的天他脖頸沁出了一層薄汗。
明星都什麼毛病,病了都不說?
她蹙了下眉,沒說話。
從攝像頭的方向往這兒看,兩人就像是刻意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忽略直播端口腥風血雨般的彈幕,畫麵還是挺和諧的。
時檸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的方向,腦子像是觸發到某個機關,開始自動循環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看到他湊過來和你說話了。三心二意的小騙子。
收回視線,她往另一邊不動聲色地挪了一步。
“你躲什麼。”
和早上樓梯間那句話一樣,不過這會兒吳景的表情更陰沉,像是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連額角的青筋都似乎在跳動。
“從昨天開始,你躲什麼。”他重複道。
聲音不像最初那樣故意壓著,麥克風差點完全把聲音收了進去。
好在最後出現在直播端口時,收聲隻剩下——昨天開始四個字。
時檸完全不明白他忽然躁起的點,心裡雖然莫名其妙,還是借著捋頭發壓住了麥克,提醒道:“在直播。”
這三個字多少起了點作用,吳景抿了下唇角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真的很奇怪。
時檸看著他的背影,越發覺得工作人員說的不對,什麼脾氣臭排麵兒大,完全就很莫名,脾氣來得又快又躁,前後割裂又很迅速,簡直像個……人格分裂。
明明昨晚就還好好的。
她很快就以“對方可能在生病,情緒不對盤也是情有可原”把自己的鬱氣打發了過去。
中午這頓是梁老師主廚,是《農場物語》五個人聚在一起最正式的一頓餐,全魚宴,還有時檸做的餐後甜點。
用梁老師的話說就是年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