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乍暖還寒時節, 時檸順利在省醫生下了沈時易小朋友。
名字是他爸爸取的,沒什麼彆的, 就因為老婆在懷孕期間各項指標好得不像話,除了心思細膩些愛耍小脾氣,連孕反都不怎麼有。
整個孕期沒怎麼受苦,很輕易就過來了。
這麼一個存在感不強的小朋友在被抱出產房的時候, 在外麵等得心焦力猝的老父親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大門:“我老婆呢?什麼時候能出來?”
助產師那句“男孩,3100克”被卡在了嗓子眼, 心裡直犯嘀咕:這是孩子他親爸麼。
老時在一旁開心得不得了, 坐了大半夜白大褂都褶了好多印,這會兒都比不過他臉上笑開的褶子。
“小陳,是我家的。我,中醫保健科的時宏州, 裡邊是我女兒。怎麼樣,我女兒怎麼樣?”
“啊, 時醫生您家的啊!大人小孩都挺好, 大人還要觀察一會兒才出來。孩子3100克, 帶把兒的。得準備房子哈哈哈哈哈。”
倆人嘮了幾句,先要把孩子送去育嬰房。
時宏州一邊護送著一邊回頭:“元白, 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沈元白頭也不回直愣愣地盯著緊閉的產房大門, “我就在這兒等著。”
“行, 你看著也行。爸送一趟就回來。”
他們家老舒同誌在裡邊,穩妥得不行,助產師都說了很好, 也就沈元白死心眼非得守著。
時宏州嘴上叨叨心裡實際比誰都高興,一會兒覺得小外孫白白嫩嫩真可愛,一會兒覺得這女婿找得對真會心疼老婆。
一個來回回來,又等了一會兒,門裡邊才有動靜。
時檸被推出來時累得睡著了,睡夢中蹙著眉額角還沁著薄汗。
全程是舒女士陪著的,見到外麵等著的兩個男人輕輕點了點頭:“還行,沒怎麼遭罪,回房間好好休息吧。”
沈元白抿著唇半天沒說話,走路間隙才沉聲問道:“媽,她疼嗎?”
“哪有不疼的,但還好,頭一胎難得這麼順利。多虧了後期每天監督她爬樓梯,也算有點用。孩子你看到了吧?”
“……好像看到了。”
被舒女士一瞪眼,沈元白才從緊張的情緒裡慢慢出來,剛才淡淡一瞥,繈褓擋住了大半邊臉,說看到也算看到,但說實話都沒看清。
他默默陪著回到VIP病房,趁著給時檸掖被角的動作,手指握上她的,靠著被子的遮擋,一下一下心疼地揉搓。
一定痛死了,一定累壞了。
在她之前推出來的那個產婦是醒著的,哭著鬨著說死活不會生二胎,誰再讓她生孩子她就死給誰看。
反觀自己老婆,睡顏恬靜不吵不鬨,但他心裡的疼惜卻在成倍成倍地增長。
小睡了一個多小時,時檸堪堪轉醒。
手上觸感溫熱,她眨了眨眼,看到男人低垂著眼眸握著她的手,一臉沉靜不知在想什麼。
“沈元白……”她出聲。
“醒了?”沈元白驀地起身,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要什麼?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
力氣還沒完全恢複,時檸扯了扯嘴角:“不用。孩子呢?你看到了沒?”
因為先前被舒女士瞪了一眼,沈元白這次選擇性地去掉了好像兩個字,答道:“……嗯,看到了。”
“好看嗎?”
“……好看。”
——能不好看麼,他和檸檸的基因,不可能不好看。
雖然沒看到孩子真容,但沈元白依然篤定。
時檸不知想到了什麼,頗感擔憂:“我之前隻看了一眼,沒看清。是雙眼皮嗎?那時候沒看到眼皮褶子,不會是個單吧?”
“……”
這就難倒了沈元白,單雙眼皮他沒法瞎謅。
好在突然出現的舒女士救了場,她從門外進來第一句就聽到了時檸問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
舒女士率先搶答道:“孩子都沒睜眼呢,哪兒看得出單雙。再說了,單眼皮又怎麼了,咱基因好也好看。”
“對,好看。”沈元白附和。
“哦,我就那麼一問。”時檸轉著目光又問道:“那叫什麼名兒?還是你之前取的那個嗎?”
沈元白本想說隨便叫什麼都行,餘光一瞥舒女士的表情立馬擺出認真的表情:“嗯,就叫沈時易吧。”
當然,新晉為爸媽的倆人對這個名字的理解似乎有些不同。
沈元白是覺得因為老婆沒怎麼受苦,概括總結事實賜兒子一個易字;而時檸以為他取“易”,是想讓兒子不走他的老路,這輩子過得順風順水開啟easy模式。
不管怎麼理解,總之名字是通過了。
***
出院後,店裡的人組隊來看了時檸一回,帶了好多小孩用的玩意兒。
來的時候沈時易睡得正香,任大人在耳邊怎麼說話他都不給反饋。時檸吹了半天兒子的黑曜石大眼睛也就沒能得到旁人的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