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的感官似乎聽見了焦急的呼喚。
但是,怎麼可能呢。
那個不可一世的家夥,彭格列最孤高的浮雲,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焦慮的情緒。
獄寺隼人向後踉蹌一步,隱約看見雲雀恭彌在火光中向他衝來。十年成長間,變得更加成熟俊美的臉龐上,帶著絕無僅有的狼狽和惶恐。
……真是奇怪的死前幻想啊。
獄寺隼人想。
隨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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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以後,他的名字就叫惠吧。”
上天賜予我的恩惠。
溫暖的大手落在身上,喚醒沉睡在黑暗裡的意識。
伏黑甚爾在妻子溫柔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抱起稚嫩的嬰孩,放在懷裡輕輕搖晃。渾身的細胞都在那脆弱的觸感中緊繃,進入到最高警戒,唯恐過於粗魯的動作傷害到手心的恩惠。
笨拙的動作像是老磁帶一般卡頓,卻又浪漫地吟唱完整段悠揚旋律。
靠在床頭的女人輕掩嘴唇,忍不住笑出聲,“難得見到甚爾你這個樣子呢。很可愛哦,和惠一樣可愛~。”
“……嘖。是你的錯覺。”
可愛什麼的,完全和他不搭邊吧。
伏黑甚爾似是不耐地輕嘖一聲。低下頭,看見懷裡剛出生,皮膚還有些皺巴巴的小嬰兒。
和這個就更不搭邊了。
恩惠和可愛是兩碼事。
這麼想著,伏黑甚爾抱著嬰孩的手臂卻下意識地向心臟處靠近,落下柔軟的溫度。
於是,獄寺隼人睜開雙眼看見的第一幕,是新生中,他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滿載著他的溫柔眼睛。
獄寺隼人大約花了九秒,沉浸在那雙過於溫暖的綠色眼瞳;五秒,理智地梳理清自己現下的情況。
惠。
一個全新的名字。
那他能有幸擁有一段同樣嶄新的人生嗎?
獄寺隼人努力抬起小手,搭在男人健壯有力的胸口。輕輕詢問。
軟綿綿的力道直達心底。
像奶貓的小爪子在心間撩撥一下。
伏黑甚爾愣了一秒。
抱緊臂彎裡的嬰兒,將不自覺露出笑容的臉埋入嬰兒的懷中。
以後,要好好的、幸福的長大啊,惠。
女人包容的笑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