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見太宰治和羅走出病房,伏黑惠匆匆迎上前詢問。
太宰治眼睫微垂，輕聲解釋道，“是和無為轉變相似的情況,人間失格沒辦法對咒術造成的已有結果起到作用。”
儘管伏黑惠對此早有所料,聽到太宰治確切答複的時候依舊忍不住失落。
他很快壓抑下不受控製的情緒,將目光移向另一邊的羅。
“抱歉。”羅搖搖頭,“不過，津美紀和吉野夫人的身體機能完全正常，目前並沒有檢測到任何對生命有害的物質。”
“能夠找到詛咒源頭或詛咒媒介的話，也是能夠解除能力的。”太宰治緊跟著補充。
話是這麼說，可是對方藏得那麼深,想找到這些又談何容易。
伏黑惠不禁沉默。
“喵~。”一直跟在伏黑惠身邊的瓜跳上肩膀,輕輕蹭了蹭伏黑惠的臉頰。
“……我沒事。”
伏黑惠抬起手，摸摸嵐貓的頭。
一切都會好的。
伏黑惠想。
至少，他身邊還有混蛋老爹、悟、夏油先生……還有這麼多可靠的夥伴。
“辛苦你們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伏黑惠鄭重地向兩位友人道謝,“還有羅，津美紀和吉野阿姨之後的身體調養,也要拜托你了。”
羅拉了下帽簷，點頭。
聽見愈發靠近的腳步聲,和太宰治一起回歸到影子中。
失去兩人的身影,病房的大門更加直白地袒露在伏黑惠眼前。
伏黑惠看了一會兒,抱著瓜轉過身。從走廊的玻璃窗向下望，眼瞳中映入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流。
為什麼，偏偏會選中津美紀呢。
明明是那麼善良單純的人。
如果非得要有一個人要被拋棄的話，也不應該挑選到她身上啊。
是因為被他卷入到了咒術師的世界，所以才、“噠。”
一隻手忽得落在伏黑惠頭頂。
一直靜靜靠在牆邊的伏黑甚爾走上前,用力揉揉伏黑惠的頭。
“並不是你的錯，惠。”
話音剛落，意識到伏黑惠想要反對的意圖，伏黑甚爾忽然哂笑道，“如果連你都覺得無能的話，我這個做爸爸的，不是才更失敗嗎。”
伏黑惠睜大眼睛，一下子愣住。
“愧疚、後悔、自責。”伏黑甚爾冷然而空寂的綠瞳從幢幢高樓之間，一路穿入天邊的蒼茫，無比肯定，“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小鬼。”
伏黑惠鼻頭兀的一酸。嘴唇嗡動，卻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拿著入院資料返回的五條悟出現在走廊出口。
臉上罕見地沒有掛著嘻嘻哈哈的不正經表情，看起來倒是順眼許多了。
伏黑甚爾又在伏黑惠柔軟的發絲間呼啦幾下，收回手。代替伏黑惠進入伏黑津美紀的病房。
垂在身邊的手指緊繃抽動，讓盤在他肩膀的醜寶下意識地想要吐出兵器。
——這是它最熟悉的，伏黑甚爾將要進入獵殺狀態的反應。
可是今天，似乎同以往有所不同。
醜寶茫然地歪歪頭，最後選擇溫柔地碰了下伏黑甚爾的頸窩。
像是很久以前，伏黑惠每次會給予伏黑甚爾的擁抱。
伏黑甚爾拍拍它的頭，關上房門。
“手續已經全部辦好了，惠。最高規格，一定能讓小津美紀睡得很安心。然後健健康康地回到惠身邊了哦。”
“還有順平。憂太在陪他，現在也開始重新振作起精神。是個相當堅強的孩子呢，也可以放心相信他哦。”
五條悟彎下腰，手指下勾初次見麵時的同款黑色圓眼鏡，露出那雙攝人心魄的漂亮眼睛。拎著袋子朝伏黑惠做了個鬼臉。
伏黑惠仰頭，看著五條悟有意為之的造型，很想回應五條悟一個被逗笑的表情。
不過看五條悟的反應，他做得大概有些失敗。
伏黑惠莫名有點喪氣。
“惠，沒必要把什麼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吧。”五條悟似是歎息，又像委屈地眨眨了下眼睛，拉長聲線抱怨道，“偶爾，也依賴一下我們這些大人嘛。不然的話，會顯得甚爾大叔超沒用的誒。”
？
饒是正在低落中，伏黑惠也不由自主地和瓜一起，從腦門邊竄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被五條悟永不背鍋的發言“折服”。
是他的錯。
伏黑惠終於沒忍住，在和五條悟的對視中彎起嘴角。心中卻更加清醒冷靜。
是他因為過於安逸的生活，而降低了戒心和警惕，才會犯下這樣天真又低級的判斷錯誤。
“五條老師。”伏黑惠開口，認真地說道，“我想要加入咒術高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