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著到站後所有人下車,等著喪屍走光,然後再一個座位一個座位的搜尋下一站車票。
車內的哄鬨聲自車子開啟後就沒斷過,抽夠雪茄摸.夠女人的綠帽男野心勃勃,看著車廂內惴惴不安的旅客道,“我已經給你們足夠多的時間考慮了,現在,想要被罩的就走過來,想自生自滅的,就滾遠點。”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綠帽男要圈地盤當私人領地,涇渭分明,以鈴蘭前麵座位為界限。
鈴蘭抬了抬眼皮,她的座位是041,也就是,前麵40個座位都將被綠帽男圈為私人營地,而後麵6個位置,是屬於自生自滅型的。
不過就算她被歸入綠帽男營地,與現在也不會有多少改變,這個位置是她的,不屬於任何人。
前麵坐著的一些旅客嘩然,但很快被染著喪屍黑漿血的球棒鎮住。
“想要活下去的就交貢品,不想活下去的,哼!”一個金絲眼鏡小年輕姿態睥睨,端著一黑色大包過來,指著旅客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比劃。
他比劃到鈴蘭位置時,直接略過,凶狠的瞪向魏閔涼,魏閔涼不想同流合汙,直接拒絕。
半小時後,車內再次被分成兩派,一派是以綠帽男為首,一派無頭的散亂自由兵。
綠帽男坐擁大麵積車廂,有美女有美食,每個人還有一個半座位,時不時想著把剩下人收複,收複不了就殺掉。
散亂的自由兵蜷縮在小地方,他們不想跟喪屍鬥不想跟人鬥,不斷祈禱當前發生的就是一場噩夢。
有意思的是,鈴蘭看到兩背包客玩家站在了綠帽男陣營,站在角落邊小心翼翼的收著一個眼熟的東西。
不想趨之綠帽男的人太多,但同時他們又畏懼於綠帽男手裡的球棒,隻能像鵪鶉般擠在後座車廂。
後座車廂內,鈴蘭還聽到了可笑的忍,忍忍就過去了反正馬上就要到站了。
那麼既然同樣是忍,為什麼不在綠帽男底下忍?在他底下還舒服許多呢。
“媽媽我怕。”
過道中,一個小女孩緊緊抱著她母親,軟糯的童音帶著些許顫抖,她媽媽臉色蒼白六神無主,正是不斷祈禱上帝的那位。
離停車時間僅剩半小時,鈴蘭把位置讓了出來。不過就隻有半小時時間,她站著無所謂,但對於一個女人和孩子還說,卻是很好的體力補充。
等等,她怎麼忘了這是一場遊戲呢。
無所謂了。
現在的位置多難求啊,十五個人就隻有六個位置,年輕媽媽沒想到好事會降臨到她頭上,趕緊說著謝謝,小女孩眨著懵懂的眼,也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姐姐,我把這個送給你。”
小女孩遞來一隻用火車票折的小船。
船體有些微塌,看起來不是很好看,鈴蘭摸了摸她頭發後把小船收進背包,她在人群中找到一個落腳點,靠著椅背再次假寐。
綠帽男沒想到在威逼利誘後,竟然還有十五個人不想歸順,冷笑說,“既然是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等車子靠站了,你們從你們那個車門下車,我們走我們這個。”
很多旅客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直到有旅客提醒才記起,他們這個是8號車廂,9號車廂一般會被定為餐廳,而僅僅是兩個小時的動車餐廳裡並未有多少人。也就是說,綠帽男選擇的門比起46個喪屍紮堆的7號車廂,會安全許多。
一些散亂的自由旅客再次嘩然,不甘的謾罵最後死心的就加入綠帽男隊伍,但現在想改道明顯晚了,綠帽男要求他們交出所有物資。年輕媽媽絕望哭起,剛才還笑的小女孩也跟著哭了。
人心遠比喪屍可怕。
懦弱遠比人心可怕。
實在看不下去了。
雖然鈴蘭知道現實早已窮途末日,但她沒想到的是,末日窮途還能腐蝕人智商。
說實話之前沒人幫她時是有點心寒,可她更不願像小女孩這樣的孩子被逼的死於喪屍之口。
她打了個哈欠,朗朗出聲,清亮的聲音像深水□□般炸斷車中所有轟亂,“明明就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為什麼非認定除了前後車廂就沒有其他活路了呢。”
魏閔涼意外說話的是鈴蘭,喊話問,“什麼意思?”
“前車廂有喪屍後車廂也有喪屍,那左右車窗這邊呢?你們不會以為車廂窗戶堅不可摧吧。”
安全錘不知道去哪裡了,但他們還有其他工具啊。茶杯、手機,凡是足夠堅硬的物品都可以被當成安全錘使用,隻要功夫深,不怕車窗砸不爛。
兩背包客對視一眼,看向鈴蘭的眼底有凶光流動。
剛才鈴蘭看到的眼熟的東西正是安全錘。隻是她不懂,這兩玩家收起安全錘做什麼呢?困住一車廂人報社嗎?
彆搞笑了,收安全錘就能困住一車廂人,怎麼不說用一把斧頭就能消滅整個國家?
鈴蘭又閉上眼,她不在意玩家看法,她隻想等著車子停下,結束遊戲。
等等,為什麼心底會湧起一股不安?
豁然睜開眼查看四周,卻沒找到半點不尋常的地方。
她再次閉上眼,卻發現不安感越演越盛。
縱使每個人覺得時間過得再慢,時間也還是一秒一秒的向前走,眼見著兩小時四十分鐘的車程就要結束,眼見著他們就要踏足站台,這時候一直沒動靜的車廂喇叭卻出聲了。
“各位乘客,我們非常抱歉的通知您,月台站已經淪陷,動車將繼續前行,直至尋找到安全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