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眼姑娘謹慎的躲在草叢中,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明明知道水怪是個boss, 直接打不就好了, 堅持不懈來兩個月你玩什麼溫情, 現在是最後一天了,彆妨礙我拿車票。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好在了解你的弱點。如果你不想被淘汰的話, 就趕緊告訴我拿車票的方法!”
鈴蘭:!
她可不曾主動透露過弱點。
“念在你不曾主動傷過我的份上, 我也不會傷你。”
先威脅再溫情, 這話說出來也得看有沒有人肯信。怕是她還有利用價值, 不能殺她吧。
鈴蘭放棄掙紮, 任由自己像條鹹魚般掛在樹上,“奉吉呢?”
“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彆人?不過也幸虧你們分道揚鑣我才有機會下手,他們不願跟我一起殺水怪, 吃了我的毒盒飯現在生命垂危嘍。彆浪費時間了,你也不想活不到下個副本吧。”
此刻離副本結束隻剩下不到時。
鈴蘭頭暈腦脹深覺得運氣超背,她覺得好運卡非但沒帶來好運反倒衰運連連。咦, 也不對,她從沒覺得運氣那麼背過,是因為這家夥給她用了衰運卡,好運卡再厲害也沒用。這家夥到底給她用了多少衰運卡啊。隻剩下不到時, 她不可能死在這裡吧。
當今時刻活著最重要。
“我沒拿到車票。”
“騙人, 那你來這裡兩個月你拿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拿到。”
“怎麼可能!如果你什麼都沒拿到的話, 你為什麼還來這裡?”
“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拿到所以才堅持不懈過來這裡的啊。”
繞口令似的對話並未讓圓眼姑娘相信, 反倒覺得她是在惡意狡辯。
鈴蘭哪有空狡辯,頭昏腦漲的她現在好想吐,偏偏眼前的玩家心思深沉連實話都不信。
“你們想拿到車票?正好我也想拿車票,放我下來,我跟你們合作。”
“你覺得我會信你?”
鈴蘭:……
“不到時副本就會結束,你不信我的話,大家就都拿不到車票。”
圓眼姑娘好一會兒沒說話,鈴蘭的腦袋更漲了,她大口呼吸緩解不適,效果微乎其微。
這個時候,炸`湖炸了半天沒炸出半點效果的白羽找到圓眼姑娘,“逼問出來了嗎?”
圓眼姑娘更怒,“怎麼?你們炸了半天連根毛都沒炸出來?”
麵對惡言,白羽隱忍不發,“手段都用儘了,它就是不出來,我懷疑它就是隻烏龜王八怪,你這裡呢?”
圓眼姑娘指了指倒掉的鈴蘭,“她想跟我合作。”
“合作?”
“對,合作一起拿車票。”
白羽來回看了兩圈,壓根不信,“那你準備怎麼做?”
“合作自然是不可能的,我這麼對她,等她安全了第一個對付的肯定是我。”
白羽沉默看她,心想如果自己被這麼對付待會兒肯定也會對付她。
圓眼姑娘想了想,“但我不信她來湖邊兩個月還沒拿到車票。”
白羽,“嗯。”
“搜!”
搜?
什麼?
不會吧。
白羽不可置信看過去,“你讓我搜?”
“不然呢?”
“喂!之前我們可是說好的,我對付水怪,你對付鈴蘭和奉吉,現在怎麼算她都應該讓你搜。”要是下了副本被鈴蘭錄下影像人肉可就糟了,遊戲中陰人也就算了,他可不想現實生活也被波及。
圓眼姑娘怒哼,“哼!我身上可沒防護卡片,被中招我可不願。”
兩人吵吵吵了半天,吵的鈴蘭的腦袋更疼了。
“我真沒車票。”
但兩人不信,還在吵吵吵。
十二月的寒冬,鈴蘭愣是被折騰的僅剩半條命,她的體力值狂掉,再這樣下去,不用兩人動手,她就得去西天。不行,得想個辦法才行。
“行吧,我有車票。”
兩人不吵了,站在老遠凶神惡煞的看過來,“把你的車票拿出來。”
“拜托,我現在這鬼樣子怎麼拿?”
“你能拋腐屍為什麼不能拿出來?”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鈴蘭無言反駁。
“我沒藏儲物卡裡啊,我藏口袋裡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鬼話。”
好吧。
這話說出去鈴蘭自己都不信。
他們說水怪像王八烏龜,鈴蘭覺得他們更像。沒引子沒法引他們出來,就讓儲物卡隨便掏出一張輕飄飄的紙。
紙落在地上,人還不見得出來,鈴蘭朝聲源喊,“喏,我拿出來了,你們過來看看。”
一隻信鴿從天而降,叼走了落在地上的紙片。
鈴蘭:!
為什麼彆人的卡片都比她的高級!
還有活物!居然還能有活物!
她為什麼隻找到一隻慫的要死還亂出主意的卡片!
她原本是想先製服一個人威脅的。結果……
草叢中很快爆出大喝,“你騙我!這根本不是車票。”
鈴蘭假裝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臉漠然道,“我說了我沒車票你們不信,我說我有車票你們還不信。所以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圓眼姑娘心一橫,覺得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把她綁起來丟進湖裡,她每天都來這個湖,肯定跟水怪關係匪淺,水怪要是不想讓她死,就肯定會送她上來。等水怪一上來,這就是你們的機會!”
白羽,“如果不送上來呢?”
圓眼姑娘,“橫豎都是死,有什麼區彆?綁的時候小心點,她可以讓儲物卡拋腐屍。”
白羽暗暗心驚,比起直腸子的鈴蘭,心機深沉的圓眼姑娘更可怕。
隊友3拿出自動捆繩卡,隔空把鈴蘭五花大綁,他們牽著繩子一頭,把她丟進湖中。
還真是吾命休矣。
若LV2卡片還在,鈴蘭絕對給他們一人下個腹瀉詛咒。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渾身冰的厲害,也許不用被淹死,她就先會被凍死。那些大冬天跳湖自殺的人真有勇氣。
冰涼的湖水鑽入身體,鈴蘭像塊大石頭般直直落下,她心裡已經做好下了副本吃羊肉火鍋的準備,結果還沒等掉完體力,就看到一條觸手、兩條觸手,越來越多的觸手向她湧來。
她沒有再繼續下落,她被觸手包裹著破開湖麵,她聞到了火·藥的硫磺味,她被放置在草叢中,她看到水怪揚起越來越多的觸手築起一道肉牆,把她護在身後。
“儲物卡!”
捆住的繩索終於被解開,鈴蘭拿出食物拿出鋼刀,在迅速恢複體力的同時觀察外麵戰況。
小八沒有動手,小八隻是保護著她。一條觸手沒了再換另一條,另一條觸手沒有了再換另一條,它好像有數不清的觸手,緊緊保護著一個從未蒙麵的人。
鈴蘭不知道當初它是不是這樣保護李民新的,現在的她隻感覺那些打在它身上的傷比落在自己身上還疼。
“小八,你……讓開。”
讓她去解決那些人,新仇舊恨一塊兒上。然而小八未讓,觸手盤旋,圍成一堅固堡壘,把鈴蘭護在中間。堡壘的內部柔軟、外表堅硬,用最大的能力護著身受重傷的鈴蘭。即便是被觸手護著,鈴蘭還是能聽到可怕的炸·藥聲、槍擊聲、大喝聲。
小八沒有動手,它隻是單純的在保護鈴蘭而已。鈴蘭心疼的不得了,更急的不得了。進入副本後,她還從未見過一個保護她不求回報的人/獸,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兩個月的有心接近卑劣的厲害。
她想她一定是病了,她頭昏的厲害,身上又開始打冷戰,她病的開始胡思亂想,恨不得想殺死那些挨千刀的可惡同類。
“小八,你給我讓開。”
小八固執的沒有讓,語言不通,根本不知道它在執著什麼的鈴蘭無法,隻能扒開觸手鑽出去,然而柔軟的屏障卻跟鋼筋鐵骨般難以搬動。
炸·藥入肉的悶哼和越來越濃的血腥味熏的鈴蘭更加著急,她想出去,她想跟那些人渣大殺四方,但言語不通的小八固執的用它的方式保護。
“小八,你讓開!”
情急之下,鋼刀劃破了小八的觸手,紫黑的血液順著傷口滑下,觸手緩緩轉移,蓋住傷口並用完好麵對著鈴蘭。
鈴蘭頓住了。
從不明白到明白隻用了一秒時間。
小八的血液有毒。它不想傷害鈴蘭,更沒有把毒血當做武器去擊殺那些人。
當時也是這樣的吧!保護李民新的時候,麵對大帥的攻擊,他也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