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像身份證一樣,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把活人飄落在外的生魂比喻成一隻小貓咪,那麼擁有兩個身份證的人,他們的生魂就是兩隻小貓咪。
擁有一樣的長相性情,卻擁有兩個不同的名字和身份證。
說是一個人,錯。
兩個人,也是錯。
作為天津扛把子“中山觀”的元老,劉道長還是有幾把刷子的,此時卻也傻了眼。
這可如何是好?
原來招魂的辦法肯定行不通,試過了。
劉道長看著黑白無常,心想這兩位一身古衣,一看就是活了很多年的陰差,如果水晶宮燁總請他們出手……
並不需要黑白無常出手,太子爺正在抄老太太的身份證。
兩張身份證信息,寫在一張白紙上,印上他的指紋,然後兩相對折,將老太太的兩個名字和證件號互相折貼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劉道長仿佛看到紙上閃過一抹金光,兩份信息似乎活了過來,向失散的親人相見,緊緊相擁。
捏著紙,敖燁本來是想掏打火機的,眼角瞟見徐大娘正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一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本著照顧信眾脆弱敏感的小心臟,太子爺收起點煙的打火機。
太子爺:“……要不你拿盞油燈來?”
徐大娘重重的“哎”了一聲,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跑去拿油燈的背影利索如奧運會長跑選手。
“大師,你覺得這盞怎麼樣?”徐大娘小心翼翼的說:“這燈是開過光的,花了五千元,還有這油也是寺廟裡買的,如果你覺得不行,我還可以買更貴的。”
徐大娘一副願意為了老母親傾家蕩產的樣子。
太子爺很想告訴她,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他就夠了,想了想還是算了。
佛道本是一家,何必斷人家財路。
拿過油燈點燃白紙,燒成灰合著水,剛剛喂老太太喝下,老太太的手指便顫動起來,接著睜開了雙眼。
“大娘啊,你怎麼哭了……”
徐大娘撲在老母親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敖燁走的時候,還給他包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大師,謝謝你。”
“叫我燁總。”
“好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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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太子爺問周飛飛:“為什麼總是叫我大師,我難道不像一個霸道總裁?”
周飛:“總裁不會穿一百塊的運動鞋,也不會白天去送快遞,更不會打車上班,更不會……”
太子爺:“你記得你以前是很可愛的?”
周飛:“……”
周飛確實有點暴躁,因為,他已經大半個月沒有那個了……
那個,你懂麼?
就是男人,早上,自然而然的某個不可描述狀態。
男人半個月沒晨-勃,跟女人來了半個月大姨媽一樣恐怖。
周飛無限怨念的看著太子爺,他敢肯定這一切都跟龍爸爸給他的那碗補品有關。
我去,兒砸的眼神怎麼這麼可怕?敖燁早就忘了之前的事,問周飛怎麼了。
這種事周飛怎麼說得出口,隻能一個人生悶氣。
敖燁問樓訣:“知道我兒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樓訣想了想,道:“估計是叛逆期到了吧。”
敖燁咂嘴,“原來如此。”說著,從紅包裡抽出一百塊錢讓周飛飛慢慢花。
“慢……慢……花……”現在的物價,一百塊能買個毛線。
太子爺可沒空注意兒子的心聲,從劉道長手裡接過五千塊勞務費,粘著口水正一張張數。
“一張,二張,三張……”
他那副守財奴的樣子,樓訣都沒眼看,心說怪不得洪荒那些年愛慕敖燁的神仙那般多,卻一個都沒嫁給他。
數錢的敖燁雙眼放光,一點都不太子爺,猥瑣的一比。
與敖燁分開前,劉道長和他談了談遠山飯店老板娘鬼上身的事。
鬼為陰,活人為陽,陽克陰。
是以,陽氣越重的人,鬼魂越不敢靠近。
周老板的情人不過是將將才死的新鬼,縱然老板娘體質弱些,卻也不可能那麼輕易被一個新鬼上身。
如果不是敖燁抓住小鬼,問出女鬼的屍身所在,沒準女鬼已經雀占鳩巢,將老板娘弱小的魂魄吞噬重回人界,到時候便是黑白無常來了,都拿她沒辦法。
“燁道友,我總覺得那女鬼背後有人指點,你小心些……”
太子爺數錢數的very happy,應付的點點頭,分開的時候還把公司的名片給劉道長,以後常來常往。
劉道長鄭重的接過,他很是仰慕他的做法手腕。
***
接到陳琳閨蜜陳玫電話的時候,太子爺正窩在公司老板椅上打瞌睡,周飛和猴子他們正往裡邊搬家具,都是以前谘詢公司的二手家具,不大配的上CBD中心四季大廈,誰叫他們窮呢。
谘詢公司門前的發財樹也挪了過來,樓訣圍著一個q版小青龍的圍裙,正在擦發財樹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