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也伸手去拿鴨脖,“不是你嗎?”
太子爺搖頭,“我沒有。”
父子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將目光對準某保姆。
保姆好看的臉一如既往,清冷禁欲,高貴冷豔,那聲不屑的冷哼應該、不可能是他嘴裡出來的,這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如白板一樣沒表情沒情緒,套句太子爺私下對他的吐槽,樓訣就不該當保姆,他應該去當演員,專撿冷酷王爺演,必定一炮而紅,日進鬥金。
太子爺嚼著鹵香與韌勁十足的牛肉,說:“大概是聽錯了吧。”
這聲哼就這麼過去了。
周飛一截鴨脖還沒啃完,又去拿雞爪,保姆看了一眼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目露鄙夷和不屑。
等保姆進了廚房,周飛飛便拉著太子爺分析保姆那鄙夷而不屑的一眼,“哥,咱家保姆怕不是個同性戀吧……”
“咳咳……”太子爺被一片薄牛肉卡到喉嚨,連喝兩口茶水才挺過去。
太子爺一臉驚懼的看著周飛:“你說什麼?”
周飛分析道:“俗話說的好,房間整潔沒異味,不是偽娘就是gay,他又不是偽娘,gay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太子爺漲紅著一臉帥臉,“這、這、這話本太子不服,難道你不愛乾淨,還不許天下直男愛乾淨了。”
周飛疑惑,“可是他連小電影都不看,還對美女圖片不屑一顧,簡直一點都不直男。”
太子爺咬著嘴唇,帥氣的小臉卡白,“沒準人家背著我們看,隻是你不知道。”
不知怎麼的,太子爺本能不想談這個話題。
周飛沒瞧出他的不自在,用眼神示意太子爺偷看樓訣隨手放在茶幾另一頭的手機。
太子爺沉吟一會,道:“萬一他發現怎麼辦?”
周飛覺得奇怪,“你怎麼這麼磨嘰,他是咱家保姆,欠你一碗龍血不還,我們還給他提供工作,包吃包住,看看他手機怎麼了?難道他還敢吃了你?”
太子爺本來心裡有些不得勁,聽了這話豁然開朗。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看怎麼了,他就不信樓訣能把自己吃了。
於是乎,在周飛飛的慫恿下,太子爺朝樓訣的手機伸出惡魔之手。
手機竟然沒有設密碼。
太子爺一邊覺得保姆不講究,手機不設密碼,一邊懷著莫名的忐忑和激動,點開樓訣常用瀏覽器的曆史記錄。
如何做好一道鹵菜。
辣白菜怎麼做好吃。
小孩晚上吃幾次奶-奶正常。
冬天小孩穿什麼……
太子爺翻了樓訣整整一個月瀏覽器曆史記錄,不是圍繞小孩就是做菜,健康的一比,有一瞬間竟太子爺、周飛自慚形穢,比起他倆,樓訣真是太乾淨了。
下一秒,又因為太乾淨把樓訣懷疑上了。
不管是gay還是直男,都是男人。
男人嘛,誰沒點花花腸子,看個片看個什麼的,太正常不過。
於是乎,太子爺又點開樓訣的書架。
《西爾斯育兒百科》、《寶寶你好》、《嬰語的秘密》、《中國菜譜大全》、《川菜的一百零八式》、《如何做出讓人念念不忘的美食》
那叫一個純潔如斯。
周飛感歎道:“我真是太邪惡了,我檢討。”說著把伸長的脖子縮了回去。
太子爺也準備把手機放回去,手機突然跳出來一個彈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腳步聲傳來,太子爺沒敢仔細看,把樓訣的手機放回原位,心臟怦怦怦亂跳,那隻是一個彈窗,搞不好樓訣都沒看,太子爺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尤其是看到保姆對麵一排沙發不坐,偏偏跟自己擠的時候,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太子爺呈一字形躺在沙發上,樓訣在他腳邊盤腿坐著,手一伸突然抱著太子爺的腳往自己腿上放,太子爺咻一聲蹦起來,“你乾嘛?”
樓訣揚了揚手中的熱水袋,太子爺怒目,“那你直接放我被窩。”動他腳做什麼,真是的,嚇死龍了。
樓訣手裡有兩個熱水袋,一個梨子抱著,他這邊隻有一個。
樓訣說:“隻有兩個熱水袋,隻能兩人共同。”
太子爺嫌棄,“怎麼不買四個?”
樓訣無辜,“不是你說欠了一屁.股債,讓我省著點花,你以前還誇我勤儉節約。”
太子爺咬牙,“好,是我錯了。但我不跟你共用,我跟梨子用。”
太子爺習慣了平日屋裡單薄的穿作,今天溫度上不去,也隻穿了一件薄毛衣,被窩外實在冷,他迅速縮回毛毯中,伸手去抱梨子。
梨子坐在哥哥懷裡,死活不願意。
小孩火氣大,梨子本來就跟小火爐似的,現在屁.股下麵又多了一熱水袋,暖呼呼的彆提有多舒服了,周飛連美女圖片都不看了,為了讓梨子當自己的移動暖爐,從屋裡翻出童話書,給梨子講灰姑娘的故事。
梨子小小年紀就隨龍爸爸,對美麗善良的灰姑娘很有想法,扒著哥哥死活不挪屁.股。
太子爺對小孩沒耐心,也不會講故事,隻能在梨子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梨子扁嘴,“咿呀咿呀……”
梨子:爸爸欺負梨子,生氣ing~
太子爺才生氣呢,轉頭用毛毯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他寧願不要熱水袋,也不跟保姆共用一個。
樓訣看著太子爺,不知道在想什麼。
太子爺被他看的連電視都看不進去,粗聲粗氣的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話一出口,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這話簡直跟美女被街頭混混用眼神流氓後的反應一模一樣。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我去~
瞬間覺得自己gay爆了。
樓訣點頭,“嗯,沒見過。”
太子爺那小爆脾氣瞬間就炸了,以為自己被調戲了,抬腳就要踹人,樓訣卻趁他抬腳的空檔,把熱水袋塞了進去。
當冰冷的腳丫子觸碰到熱水袋的瞬間,太子爺差點舒服的呻-吟出聲。
麻麻喲,真滴舒服。
太子爺覺著在樓上暖氣修好前,他都離不開熱水袋了。
心裡舒服了,瞅著某保姆也就沒那麼氣,電視也看的進去了,牛肉嚼著也覺得香了。
眼珠子神氣活現的亂轉,瞟到坐在自己腳邊的保姆。
太子爺踹他一腳,“冷不冷?”
樓訣搖頭,“不冷。”
太子爺哼了一聲,心想不冷算了,目光重新移到電視上,眼前卻一再浮起保姆隻穿了一雙綿襪的腳。
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人家早起做飯,帶娃洗衣服,下午還要給他鹵零食,而他對人家……
太子爺回想自己對保姆付出過的一切……
除了一碗龍血,竟然什麼都沒有。
而且那碗龍血還是他對人家有想法才割的……
突然覺得自己好渣。
一陣風揚起,柔軟了樓訣冷硬的輪廓。
樓訣盤坐的腿上多了一角毛毯,毛毯下有一雙渣龍的腳丫子,腳丫子下是一隻暖暖的熱水袋。
他們隔著熱水袋,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