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茲先是笑了聲，才再轉頭看向容迪：“看來，莫答突破之後，還是栽在你手裡了。”
知道莫答的，那就是暗鴉了。
容迪沒有提前找到人，目標就已經自己送上門來。
“你們也是都不講究，所有人都擠到第一天的晚上來找人，是心急，還是不想給我留一點休息空間？”容迪嘖聲感歎。
“於我而言，人微言輕，靠近你還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機會並不多，注定隻能跟在卡普的後麵出現了。至於你，我在項目組裡研究過你所有的資料。以高級異能士的精力水平，隻怕再有五六天不眠不休，你也不會真的覺得疲倦吧。”
表露過身份的卡茲拋掉語氣中最後的掩飾，侃侃而談。
“我們看到容易基地領主名字的時候，都沒想過，你竟然會是容氏後人。頂著這樣的姓氏、這樣的基地名號，你偏偏還敢挑中這顆星球，或許也是應了‘燈下黑’的效應？我們之前完全沒有懷疑過。”
容迪避開了容氏的話題：“暗鴉的人能潛入到你這個位置，也是超乎想象。”
“這是因為你對這個聯邦、這片星野，還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否則，你隻會覺得我現在的位置最順理成章。”卡茲的評論意有所指，“我能知道莫答現在怎麼樣了嗎？”
這個名字直接觸及了讓人不悅的回憶。
好在，任子墨現在仍能安然走在自己身邊，毫發無損。
容迪冷哼了一聲：“死了。”
“是麼？”卡茲特意又回頭看向容迪，似是確認。
看清容迪的表情，他反而一勾嘴角，露出開心。
“你很開心？”任子墨盯著他問。
“當然，這個我可以坦白。”卡茲立即點頭，“你們兩都是異能士，應該感覺得出，我完全是個不會異能的普通人。暗鴉在這一點上和宴光的體製沒有什麼區彆，不會異能的人永遠隻能在底層。所以和你們傳話這種高風險、沒好處的事情，才會是我來做。莫答可是暗鴉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你覺得他每次聯絡我要信息的時候，會是什麼態度？”
“你這樣的底層，倒是知道得夠多的，也透露了很多。”
“知道是必然的，這本來就是我的作用所在。透露就不是我能擅專的問題，暗鴉想要跟你合作，自然要先展示誠意。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星野管理局那樣的做派，暗鴉是肯定不會有的。”卡茲自己又感慨了一句，“如果不是有足夠大的利益支撐，星野管理局這樣的短視氛圍，也不可能堅持兩百年。”
處在安全的氛圍裡，卡茲的態度越發肆意。
看起來是暗鴉的代表，對他們禮遇有加。
實際指點江山的介紹背後，每一句話都能牽扯出龐大的信息量。
是鉤子，也是陷阱。
容迪輕笑一聲，話語中的諷刺並不掩飾：“你這見地，更適合來站我這個位置。”
“如果我能有你的血統天賦，我也希望可以。有能力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話，誰願意給自己帶上無數鐐銬，在夾縫中求生存？”卡茲完全不惱怒，反而目光炯炯地又看過來，“你能讓我掌握異能嗎？”
他壓著眼底的貪婪，撇了一眼任子墨的方向：“不是用來忽悠聯邦異能士聯合會的那種。”
這一眼，敵意與嫉妒分明。
任子墨淡然反問：“身為星野管理局職員，掌握異能的你能躲過刃部的圍獵？”
“刃部還及不上暗鴉，我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誰又能製約我。”卡茲立即反駁，完全沒把任子墨放在眼裡。
“你憑什麼呢？”容迪冷然反問。
“當然，我對你的價值可以非常大。或許，沒有任何人能比我更能看清各方局勢。你以為你的敵人隻有星野管理局和刃部嗎？但他們也都隻是棋子而已。”卡茲躍躍欲試，說出一句和卡普高度雷同的話語。
“星野管理局、馬丁高級部長、刃部的伊夫林、異能士聯合會、希爾維，還有支持你的軍部。你覺得這些人誰是下棋者？同時帶有星野領主、宴光後人、異能士這多重身份的你，究竟是誰的敵人呢？這裡麵的矛盾錯綜複雜，可不是簡單的利益矛盾可以解釋得清楚的。沒有知情者的輔助，你想要的東西，你要贏得的棋局，都隻會擋在迷霧之中。”卡茲說得越發興奮。
“所以，你現在又不代表暗鴉了？”容迪反而聽出趣味了。
“我代表暗鴉，但我更想代表我自己。”卡茲的眼底，一絲瘋狂若隱若現，“讓你遇上我，是最絕妙的組合！不會有人比我知道得更多！”
“你是知道得很多。但沒有容迪，你知道的一切都沒有價值。就算我們換些渠道，也隻是多費些功夫而已。”任子墨再次打斷，“現在，容迪是你唯一的選擇，但你不是他的。”
向來鋒芒不露的任子墨第一次露出極強的敵意，冷冷地反斥卡茲的所有話語：“收起你這蠱惑人心的語調吧，實事求是或許還能讓你多一點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