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畫就會畫,吼那麼大聲乾嘛,坐下。”樂語掏了掏耳洞,“具體畫什麼我等下跟你說……對了,現在可以印刷出彩色報紙嗎?”
芥子夫搖搖頭:“不能,隻能黑白。”
說罷,他又委婉地勸告道:“荊主編,如果過於低俗的話,可能會受到上流社會的抵製,影響報紙的銷量……”
“嘖,隻能黑白啊……不過黑白也能畫出很多花樣了。”樂語感覺有些可惜,看來輝耀青年是沒法看見金發雙馬尾異色瞳的美少女:“而且你放心,你們啊,對色·圖的認識還是過於膚淺了,隻知道露腿賣肉,你們根本不知道,能夠輕易勾引人心中欲望的色·圖藝術的巔峰境界是何等瑰麗。”
樂語說這話時,他的自信和優越感幾乎遮掩不住,洋溢而出。他很難沒有優越感——畢竟這個世界上下五千年出現過的色·圖,都沒他看過的多。
彆太小看色·圖啊,混蛋!
不過在彆人眼裡,這又變成荊正威風流好色的又一特征。
像牧晴眉,她已經從暴怒,變得對樂語有些畏懼了——究竟是多惡心的人,才能光明正大說出這樣的話?
打這種人,她都覺得會弄臟她的拳頭。
不過樂語很快恢複正常:“我跟你們說說《青年報》的具體規劃。”
“《青年報》預計每一期都由三張4開的紙張構成,也就是一共12頁,為了奪人眼球,第1頁必須全版刊登高清大圖,務必讓玄燭青中老年看見就邁不開腿;”
“第2頁到第4頁,我打算設置為‘知識討論區’。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一篇模板了。”
樂語拿出一張紙讓大家互相傳閱,每個人看完之後或露出驚容,或恍然大悟,或驚喜萬分,不一而足。
等牧晴眉拿到一看,頓時明白了大家為何如此反應:
「我們窮儘一生,究竟在追尋什麼?」
「精選回答——」
「尼采(語言學家、文化評論家、作曲家、思想家):人生沒有目的,隻有過程,所謂的終極目的是虛無。」
「王路飛(普通學者):自由。
我們追求金錢,隻是為了不讓金錢鎖住我們的手;
我們追求權勢,隻是為了不讓權勢擋住我們的路;
我們追求知識,隻是為了不讓知識束縛我們的眼;
我們追求健康,隻是為了不讓健康囚禁我們的身。
人窮極一生,所追求的不過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做喜歡的工作,去喜歡的地方,和喜歡的人廝守一生,僅此而已。」
「愛德華·艾力克(煉金術師):在我的行業裡,有這麼一句話……」
隻看一眼,牧晴眉就知道這個‘知識討論區’欄目的價值所在:它讓許多人圍繞著一個議題各抒己見,儘情討論。
類似的文章也不是沒有,甚至可以說很多,許多典籍內容都是兩人辯論的語錄,也有許多文學家、詩人、學者圍繞著相同的命題,在不同時代做出不同的解答。
但這些文章都難以吸引普羅大眾,因為它們要麼是師徒對話,要麼是兩人辯論,而且總有一方的觀點是優於另外一方,因此全文看下去就是一種‘觀點輸出’。觀點輸出不是不好,但總有說教的味道。
而那些跨越時代的關於相同命題的不同討論,門檻又太高。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以前的文章語法都不符合現代的語法,哪怕翻譯了也感覺到怪怪的,起來不舒服,更彆提裡麵的陽春白雪,是下裡巴人不能理解的。
而‘知識討論區’,就是摒棄了上述的缺點,綜合了所有的優點,讓回答者們圍繞著同一個命題,用現代的語法進行討論回答。
大家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沒有誰比誰了不起,隻要你說的有道理,那就理應獲得大家的讚譽。
牧晴眉連續多個回答,就能明顯感覺到其中不同世界觀的碰撞。
她仿佛能看見許多人齊聚一堂,這些人身份各異、年齡不同、學曆不同,有的人默默無聞,有的人聲聞天下,但他們都為了同一個命題,闡述自己不同的想法。
知識的碰撞。
價值觀的碰撞。
人與人之間的碰撞。
牧晴眉看得身體都微微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將這張紙遞給旁邊的編輯,然後旁邊的編輯也激動起來。
等大家傳閱完畢,樂語才問道:“大家覺得‘知識討論區’這個模式怎麼樣?”
“很好!”
“非常好!”
“簡直是劃時代的創舉!”
就連穩重的芥子夫都忍不住握緊拳頭:“主編,你這個想法實在是太棒了!我相信,隻要我們《青年報》一旦開始發行,那整個東陽區……不,整個輝耀都會矚目我們!報業將會因為我們而變革!”
芥子夫這番話說得大家都激動起來,樂語擺擺手:“哪有這麼誇張,能在玄燭郡賣得好就不錯了。”
這時候牧晴眉問道:“主編,那麼知識討論區是如何運作?是我們每周討論幾個議題,然後去找人進行作答,再從中篩選出優秀回答刊登出來——”
樂語搖搖頭:“哪需要這麼麻煩,議題的話我每周會想幾個出來。你們放心,絕對是會讓讀者引起爭論和深思的議題。”
說到引戰吸睛,你們十幾個人討論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比得上uc小編知乎釣魚客在大浪淘金的互聯網裡所篩選出來的熱議話題?樂語隨便回憶一個‘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感覺這個會議室裡的人都會傷處悲秋起來。
牧晴眉勉強接受樂語這個‘自大’的想法,問道:“那回答呢?我們總得要找人征稿吧?”
“不用找人征稿。”樂語伸出食指,劃過全會議室的人。
“所有精選回答,你們自己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