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鎮巷戰之中,除非軍隊跟高級武者隔著漫長的攻擊距離,或者有淩虛飛花武者阻擊,否則一旦高級武者殺入軍陣之中,就是一場屠殺。
好家夥。
這就是望海公的下馬威嗎?
我真是好害怕呢~
樂語忽然朝後麵比了個手勢,尹冥鴻、完溪沙都愣了一下,唯獨荊守馬上說道:“完隊長?”
完溪沙不再猶豫:“瞄準!”
哢擦!
數十支銃械頓時瞄準著大門口的銅先生和鐵先生,兩人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消散。銅先生從褲袋裡拿出他砂鍋大的拳頭,鐵先生手按在草繩鐵劍的劍柄上。
“荊正威,你不是說要請我們兩個跟老柳聚聚嗎?”鐵先生皺眉問道:“這是何意?”
“我隻是有點害怕罷了。”樂語擺擺手:“兩位可是絕世高手,你們離我這麼近,萬一你忽然出手打死我,我可是反應都來不及。”
“我們怎麼會——”
“而且我也不是見你們啊。”樂語歎了口氣:“我的時間非常值錢,每分鐘幾百萬上落,你們能不能去通知下呼延司長,不要浪費銀血會會長的寶貴時間。”
“你要知道。”銅先生冷冷說道:“你站在我們麵前,這銃彈,可是沒眼的。”
“我知道,但我對我的體質還是有些信心的。”樂語說道:“隻要我沒被射死,很快就會有醫官來救我了。但兩位高手如果被射傷了,我想,臨海軍應該不會朝你們腦袋補一銃吧?”
銅先生目瞪眼裂,向前一步:“你——”
“哎哎哎。”樂語舉高雙手做投降狀:“你再走一步,就踏入臨海軍的警戒距離了。我跟臨海軍也不熟,他們不可能為了我的命而放任你們這種危險人物靠近他們,完隊長,你說是吧?”
“啊?”完溪沙想了想,說道:“對對對,我們肯定會開銃的。荊會長,如果你死了,我會儘我所能,勸藍將軍為你報仇的!”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樂語聳聳肩:“那麼,銅先生,鐵先生,你們能不能稍微離我遠一點?”
銅鐵兩人對視一眼,眼裡儘是難以置信的怒氣和驚訝。
他們兩個接受望海公的供奉已經有五年了,無論任何時候,隻要望海公派他們出場,那麼對方都必然會變得彬彬有禮,滿口道理,簡直比君子還君子。
很簡單。
因為人都是惜命的。
麵對兩個能隨時取自己項上人頭的絕世高手,沒人敢不講道理。
但輪到講道理,誰有比得上擁有皇權加持的望海公?
他們出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荊正威帶著臨海軍在外麵威逼望海公府,但他們並沒有多在意。
在他們想來,年少有為,醉掌銀血會,醉臥美人膝的荊正威,肯定在見到他們的瞬間就變成禮貌有愛的後輩了。
窮人尚且怕死。
更何況這種擁有無限前途,無限未來的銀血後浪?
他們萬萬沒想到,荊正威這個穿鞋的,比光腳的還狠!
他居然給臨海軍下令,不要顧慮他的安危,直接瞄準銅鐵二人!
難道荊正威不怕死嗎!?
服個軟,喝口茶,大家平心靜氣禮尚往來不好嗎?
非要這樣撕破臉?
然而荊正威出招了,就輪到銅鐵二人還招。
走吧,顯得太慫,他們可是望海公府的供奉;
教訓荊正威,又不敢,臨海軍的銃可是瞄著他們的各處要害;
一時間,鐵先生和銅先生居然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銅先生,鐵先生,先回去休息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銅鐵二人頓時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轉身敬禮道:“望海公貴安。”
一位穿著樸素,拄著拐杖的老人,緩緩走到大門口。一位衣著華貴的妙齡少女為他撐傘,氣鼓鼓地瞪著樂語。
樂語抱拳,平靜說道:“有勞望海公前來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是覺兒想太多了,老夫身體硬朗得很。”望海公哈哈笑道:“老夫一直想什麼時候去見見你這位新會長,看看是何等的人中龍鳳,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多謝誇張。”樂語回頭朝臨海軍說道:“注意警戒四周以及院牆,如果看見有人想翻牆接近你們,馬上射殺,不要猶豫,不然等‘登峰造極境’武者突入你們中間,那你們就完了。”
完溪沙連忙說道:“明白!”
樂語轉回來,發現望海公臉色不變,倒是他身後的少女臉色難看得像是偷偷吃了口屎,便笑道:“讓兩位見笑了,隻是我跟臨海軍也不是很熟,他們要做什麼,其實我也管不了。”
“理解理解,一群外地來的驕兵悍將,辛苦荊會長了。”望海公嗬嗬笑道。
“那他們的銃總該可以放下了吧?”少女忍不住說道:“他們還指著爺爺呢,這也太沒禮貌了吧!?萬一走火怎麼辦?”
臨海軍的銃一直處於準備作戰姿態,一部分在院牆,一部分在瞄準門口——也就是瞄著樂語麵前的望海公。
作為人質而言,望海公的性價比可謂是極高。
“這個嘛……”樂語眨眨眼睛:“我覺得當我要求望海公來門口見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很沒禮貌了。”
“你知道就好。”少女挖苦道。
“但我為什麼這麼沒禮貌呢?”樂語拍了拍旁邊石獅子上的灰塵,坐在上麵說道:“還不是你們太沒禮貌了。”
“誰不知道你們望海公府吸了幾百年東陽百姓的血,吃了幾百年東陽百姓的肉。商人也隻是喝你們不要的湯,肉都被你們吃乾抹淨了!”
“就給那麼點錢,你?以為我是要飯的嗎?”
“不過,”樂語攤攤手:“你當我要飯可不要緊,畢竟這碗飯,又不是我要吃的。”
“臨海軍!”樂語舉起手:“那個隻給一點點錢,將藍炎和你們當成乞丐一樣施舍的老頭就在麵前。你們要怎麼做,我可管不著!”
“是!”
砰!
一聲銃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