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你一半。”
“這位少爺,屋內有床可以休息,請進請進!”
看著這兩個小鬼頭,樂語忍不住笑出聲:“你們想將我留在這裡,然後去喊外麵的人過來堵住我?”
“沒有沒有!”兩個小屁孩同時高頻率搖頭,一副丹心照汗青的忠誠模樣。
“你剛才不是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嗎?怎麼現在又肯放過我這個銀血了?”
“額……”哥哥眨眨眼睛:“寧有種乎是寧有種乎,但我們也要吃飯的嘛。其實我們很慘的,早早死了爹,娘又不在家,隻有爺爺奶奶照顧我們,我們也隻是為了賺點家用嘛,不丟人。”
“哥哥,我們好慘啊嗚嗚嗚——”另一個小孩子馬上嚎啕大哭起來。
樂語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其實倒沒有什麼‘辨識謊言’的本事,但這兩個小屁孩實在太浮誇了,他一個成年人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他們兩個在撒謊,又是賣慘又是裝貪心,明顯就是想方設法將他留下來。
至於為什麼要留下他,因為黑日懸賞令不僅證明他很值錢,而且證明他很重要的——這兩個生活在外城區的孩子,真當他是肥羊了。
大膽。
狡猾。
貪心。
同時還有點未見過血的天真。
但他們心裡,充滿了勇氣。
反抗不公的勇氣。
樂語這幾個月種下的種子,在這片流淌著銀與血的土地上,已經開始生根發芽,破土而出,並且即將要長成參天大樹。
雖然這些生根發芽的花骨朵兒充滿一股祖國未來食人花的感覺,不過倒也不妨,畢竟在未來的亂世裡,食人花才能活得更好。
“我今晚或許會死。”
樂語翻牆離開院子,看了看兩個孩子:“但我不可以死在你們手裡。”
兩個孩子眨眨眼睛,看著樂語,仿佛在問為什麼。
“你們是未來。”
樂語快步沒入街道陰影之中,背對著燃燒的內城區,沉默走向更加陰暗的外城區。
兩個小鬼扔下手裡的晾衣竹棍,跑到院子門口看著銀血男人在路口右轉離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過了一會兒,另外一邊街道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一群手持火把的壯漢如同洪流般湧入這條街道,他們看見這兩個小鬼便馬上問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銀血男人路過這裡?大概這麼高,滿身都是傷痕……”
“有!”年齡較大的少年馬上說道:“他剛才還闖進院子裡偷喝我們的水,踢了我們一腳呢!”
壯漢們精神一震:“你看見他跑去哪了嗎!?”
少年馬上指著街道儘頭:“他喝完水就往前逃了!”
“好!”壯漢們隨手拿出幾個錢塞給大孩子:“拿去買糖葫蘆,咱們快追上去!”
等這群壯漢追上去之後,年紀小一點的孩子才弱弱問道:“哥……”
“那個人明明值一百個金圓,他們才給我們這麼點,小氣。”少年將錢放進自己袋子裡,轉身往院子跑去:“快過來幫忙搭好架子!不然爺爺奶奶回來得罵死我們!”
“哥,你剛才為什麼要騙他們?”
“我有騙嗎?那個人是不是沿著那條路往前逃了?他們要是願意給多點錢,我就告訴他們那個人在路口右拐了。”
“那個人一分錢都沒給你,你還不是幫他隱瞞了,為什麼?好不容易有一個銀血跳進咱們陷阱裡,哥你為什麼故意放跑他?”
“可能是因為……”
少年回憶起樂語離開前的側臉,不由得有些失神:“……他長得漂亮吧?”
話一出口,少年就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然而另一個孩子此時已經一臉嫌棄地跑開了。
“哥你自己弄好架子吧!不然我就將這件事告媽媽!”
“其實我是說他長得很像是正人君子……”
“哥哥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
“反彈!”
“反彈加反彈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