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理清所有細節,但侍溫畢竟掌握著樂語所需要的作弊技術,侍溫依舊有機會羞辱他。
就像是希望校長推薦自己評職稱的女教師一樣,雙方地位並不對等。
難道就隻能丟臉了?
不!
這普天之下,藍炎能讓我吃癟就算了,區區一個熊孩子也想爬到我頭上去?
樂語心裡思索片刻後,忽然問道:“侍溫,你為什麼不是皇院學生?”
侍溫眉頭狂跳,冷聲道:“既然琴樂陰你看完那份資料,你不覺得你應該稍微對我表示一點尊敬,比如——侍溫先生?”
“你還記得我在課堂說過的話嗎?”樂語笑道:“一個人可以逃避這世上所有的魔鬼,唯有一個是任何人都無法擺脫——那就是自己心中的懦弱。”
“能在全知之眼考試裡憑實力贏過所有沒作弊的學生,這份‘我是皇院第一博學’的優越感所帶來的愉悅,令你哪怕沒有學分也甘心參加考試,沒錯吧?”
樂語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想在某個領域超越其他所有皇院學生,想成為第一名,想成為人上人,便是你在白箱裡勤奮學習的動力來源吧?當然,這種動力是值得讚許的,總比甘心當廢柴鹹魚的人來得好。”
“但除此之外,你更想證明自己——正因為你不是皇院學生,所以你處處都想表現得比皇院學生更為優異。”
“你想證明,皇院學生也沒什麼了不起,就算自己不是皇院學生,你也可以比他們更加了不起。”
“我之前評價有誤,你的自尊並不僅僅是依靠彆人的畏懼與鄙視,你的自尊是建立在恥辱之上——不是皇院學生的這份恥辱,你隻能通過在皇院學生身上刷優越感才能得以擺脫。”
在樂語說到一半的時候,侍溫的臉色就已經陰沉如墨。他一言不發,不複張狂囂張,如同惡狼般直勾勾盯著樂語。
茶世隱微笑著看著他們交鋒。
奎念弱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有點想離開這個房間,但現在離開動靜有太大了。
她甚至能感覺到侍溫那沉默的憤怒——跟任何一種憤怒都不一樣,像這樣被人扒開所有光鮮醜惡的皮囊,自己的所有心理,所有想法,所有**都被攤開來剖析,研究,查看。
任何**都不複存在。
自尊被人徹底踩在泥濘裡。
他又怎能不在內心深處醞釀一杯憤怒的毒酒?
而且他的憤怒不僅僅針對樂語,更是針對自己——為什麼自己這麼容易被看穿?為什麼自己沒法將所有聆聽到自己隱秘的人殺人滅口?為什麼自己這麼……無能?
“看來你用沉默承認我的評價。”
樂語說道:“那麼,為什麼我都說到這樣了,你還不轉頭就走,罵我一句有眼無珠,然後去投靠其他輝耀天女,從而間接地報複我呢?”
“因為不僅僅是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你不需要錢,穿著練功服並不代表你沒錢,隻是證明你疏於裝扮。從售賣全知之眼資料這一點來看,你還是很有經商頭腦的,雖然有些稚嫩。”
“那除了錢以外,我還有什麼是可以跟你交易的資源呢?”
樂語翹起二郎腿,雙手抱拳放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地姿態:“侍溫先生,雖然這裡不是我的課室,但主客地位並沒有改變。”
“說出你的要求,我儘量滿足你的願望。”
侍溫身體微微顫抖,他深呼吸一口氣,臉色難看地說道:“琴樂陰,我可以加入你們幫你們作弊,但作為代價——”
樂語打斷道:“哎哎,不說敬語嗎?”
侍溫扯了扯嘴角,強忍著心裡的不爽,放鬆心情說道:“琴老師,作為合作代價,你要教我戰法。”
“戰法嗎……“樂語點點頭:“也就是說,你希望拜我為師?”
“……”侍溫隱隱感覺到什麼不對,但他也隻能點頭:“是。”
“那你用的詞彙就不該是‘你要教我戰法’。”樂語側過頭問茶世隱:“拜師該怎麼說來著?”
“至少要說個‘請’字吧?”茶世隱聳聳肩說道。
“琴樂陰!”侍溫怒了:“你信不信我——”
“信。”樂語伸出手說道:“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