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萬屋(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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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切光忠再次變得熱氣騰騰。他的出陣戰服將他包裹得非常嚴密, 隻露出頭和脖頸。因為下午的事, 太刀付喪神汲取教訓,已經學會老老實實把襯衫的扣子全部係好。現在,這些僅有的、露在外麵的皮膚都紅得驚人。

就像他無法讓自己說話連貫, 不要結巴一樣, 他也控製不了自己皮膚的變化。燭台切光忠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氣,堅強地與堀川國廣對視,希望自己能從中看到欣慰和如釋重負。

可惜(或者該說果然), 那雙眼睛裡麵隻有濃濃的懷疑和深切的同情。

好吧,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堀川國廣屬於其他審神者。都彭大人沒法因為堀川國廣的誤會而教訓他。在這一點上,堀川國廣比他幸運得多。

這算……幸運吧?

在對視中,燭台切光忠由一開始的確定,漸漸變得不確定起來。因為他又想到,雖然都彭大人的性格是太霸道強勢了一點,在他手下生活是太辛苦了一點, 但他還算是個好主人吧。而且, 他還會對孩子和少年模樣的刀劍格外寬容厚待。

如果堀川國廣是都彭的脅差,憑著他的身高隻比五虎退高15厘米,比山姥切國廣還要低12厘米,沒準可以得到僅次於五虎退的優待吧。不知道堀川國廣過得如何,新任的主人對他好不好呢?如果過得不好,還不如也跟他和五虎退一起,在都彭大人的本丸裡重新聚首。不過, 都彭大人會願意幫忙討要堀川嗎?

於是,燭台切光忠關心地問:“堀川,不要總是談論我和退,你呢?新主人怎麼樣,是個好人嗎?還喜歡你嗎?”

脅差仍然憂鬱地望著他,顯然覺得他是在生硬地轉移話題,“還可以吧,過得去。”

他說出了標準答案。

——是的,這才是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

不論是五虎退、燭台切光忠還是堀川國廣,都是常見的刀劍,既不是由第二任審神者親自鍛造,也不是由他們親自喚醒。

現任主人再如何滿腔善意,溫柔可親,在曾經被那樣傷害過之後,原本的性格開朗向上如堀川國廣,也不免小心翼翼,保持一種觀望的態度,一邊努力做事,竭力表現得乖巧、勤奮、溫順又可愛,期望可以得到第二任主人的愛,一邊卻無法做到在第一時間敞開心扉。

他當然相信,第二任審神者是個真正溫柔善良的好人。不過她早有了更信任、更寵愛的刀劍。初始刀、初鍛刀、第一振太刀、四花刀、五花刀,有那麼多對她來說特彆的刀劍,而他們還比他更早地遇到了審神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比不過他們。

堀川國廣明白,審神者對他的關注大部分是出於同情。他沒有驕傲到不接受同情,也明白彆人的善意有多麼珍貴。但脅差少年還是沒法對自己的審神者,那個總是用憐惜和同情眼神關注他的少女,在短短的幾天內投注太多的感情。

可是,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燭台切光忠卻毫不遲疑地維護著新主人,哪怕他們隻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距離他們分彆也不過幾天,那時燭台切光忠還神采奕奕,至少從外表上看,跟其他所有燭台切光忠沒什麼不同。黑發少年就算想要自己去相信,也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就在太刀和脅差相對無言,滿腹心事的時候,都彭獨自一人逛了過來。

他剛剛給山姥切國廣挑選了好幾件鬥篷,又給小短刀買了一小筐蝴蝶結。打發他們自己去買點零食之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向食品區走來。為了避免嚇跑他們跟蹤的脅差,都彭稍稍收斂了自己的存在感,利用貨架的遮擋,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他的太刀、以及太刀吸引來的小夥伴。

在靠近的過程中,他微微有些走神。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像他養了一隻小鳥、或者一隻貓,他的小家夥隔著玻璃窗吸引來了一隻野生的、不對,應該說是鄰居散養的同類。然後,噓!不要驚動他,我們必須小心翼翼地靠近……成功捕獲營養豐富雞肉味嘎嘣脆。

等等……都彭晃了晃腦袋,打斷自己離奇的擴散聯想。然後,他恰好聽到了兩個付喪神最後的對話。經過與其他同僚的對比,新任審神者非常滿意自己工作的進度。不過,他無意繼續偷聽,於是直接轉出了付喪神們的視覺死角。

毫不意外地,脅差先於太刀發現了審神者。

黑發少年退了一步,握住自己的本體。接下來,他完美地掩飾起自己的防備和敵意,乖巧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審神者大人,您好!”

可憐的燭台切光忠又被嚇了一跳。倒退一步靠在了貨架上,他無法自控地磕巴著說:“主、主公大人。”

看到自己的太刀這種神奇的反應,都彭輕笑起來。不過,他非常給麵子地沒有在其他刀劍麵前欺負燭台切光忠,隻是隨和地點了點頭,回應道:“你好,堀川國廣。”

黑發的少年開朗地笑著說:“是的,沒想到您認識我呀。我是燭台切先生的昔日同伴,今天偶遇他十分開心,忍不住上前打了招呼,聊一聊彼此的近況。”

“嗯……”

都彭上下打量這個少年,僅從外表來看,這是個十分符合他審美的付喪神。他的眼睛和頭發的配色一點都不離奇,穿著打扮簡單得體,是個可愛的少年。而且,根據資料來看,這振脅差非常樂觀勤勞,每天都會快快樂樂地把內番料理妥當,與大部分喜歡抱怨工作摸魚偷懶的刀劍不同,是許多審神者心目中的家政小天使。

儘管如此,堀川國廣在審神者心中的排名卻很少進入最前列。

原因無他,隻是由於他是另一振打刀和泉守兼定的忠實粉絲,每天嘴裡掛著“兼桑”,十句話裡有八句要帶著這個關鍵詞出現。對於早已習慣被眾星捧月、時時刻刻被數十位俊美付喪神爭相追逐的審神者來說,有誰會喜歡聽他念叨其他人有多美多強多優秀呢?

就算和泉守確實是一振非常出色的打刀也不行啊。大家都喜歡做特彆的存在,尤其當對象是外形養眼、實力強勁、忠誠可靠的付喪神時——可是堀川國廣的“特彆存在”卻偏偏不是審神者。

所以……雖然他性格真的很好,但審神者們也很少會把他當成特彆的存在。在這一點上,都彭站在大部分審神者一邊。僅從資料上來看,堀川國廣的缺點掩蓋了他的優勢,都彭對他和他的真愛兼桑興趣不大,完全沒有弄到手的想法。

沒什麼想法的都彭走到兩個付喪神身邊,看了看燭台切空蕩蕩的購物筐,溫和地問:“看來你們聊了一會了,都說了些什麼?”

堀川國廣馬上警惕起來。照理說,審神者和審神者交往,刀劍與刀劍交談。審神者一般不會過界,插手到刀劍與刀劍間的聊天中。所以,他是在害怕燭台切光忠泄露他所做過的惡行嗎?脅差少年不怕眼前這個審神者,但他能看出燭台切怕他怕得厲害。想到他經曆了什麼才會有這種反應,他都快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殺氣了。

不過,少年依然不動聲色,單純地笑著說:“也沒聊什麼,就是說一說現在的日子,可比從前要好過多了。”

都彭又笑了,特意看了燭台切光忠一眼。這個付喪神難道還會把今天的保養經曆拿出來,當做炫耀的資本嗎?不……看他這麼害羞,應該沒有天然直率到這種程度。審神者對現在的狀況心知肚明,看來這振脅差跟燭台切是差不多的類型,同樣喜歡照顧彆人,把其他人當做自己的責任。

而說到照顧“彆人”,如果是堀川國廣的話,首先想到的當然還是和泉守兼定。在那個被拆散的本丸裡,名單上不曾出現過和泉守兼定。都彭暫時還無法確定這意味著什麼,是這座本丸從沒有出現過和泉守兼定,還是另一種糟糕的情況。

於是,都彭寒暄道,“是嗎?堀川君新的本丸裡,有沒有和泉守兼定?”

堀川國廣的臉色在刹那間改變,他收斂了天真開朗的笑容,麵無表情地回答:“不,沒有。審神者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問?”

——好吧,看起來是第二種情況。

儘管刀劍付喪神這樣對待審神者其實十分失禮,不過既然得到了答案,都彭就很寬容和好脾氣地解釋說:“因為網上都說,堀川國廣喜歡聊關於和泉守兼定的話題,所以就問了一下。”

堀川國廣冷漠地說:“並不是所有堀川都是一樣的。您本丸裡的山姥切國廣甚至沒有披床單。”

可是我給他買了好多漂亮的鬥篷和披風呀——以都彭的個性,他當然不屑於這樣給脅差少年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隻是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這樣啊,你說的很對,是我失禮了。你真的是很特彆的堀川國廣……”

都彭的眼睛飽含著笑意,上上下下,用比剛才認真了一百倍的目光,仔細打量了眼前這振脅差,看得堀川國廣握著本體的手越來越緊,殺氣越來越不加掩飾,簡直像是要在下一秒拔刀,燭台切光忠不得不搶先握住脅差付喪神的手腕。

“堀川,冷靜點,都彭大人沒有惡意的!”燭台切光忠焦急地說,雖然他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審神者到底是不是在故意踩堀川的痛腳,他到底有沒有惡意?

太刀付喪神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見到他望向堀川國廣時那種勢在必得、充滿興趣的眼神,感到一陣真切的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