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序幕(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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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頻道裡廣播過龜甲貞宗的事跡後, 都彭若無其事地走進屋。他的態度是那樣端莊自然, 好像剛才那個很煩很煩、差點用噪音謀殺鄰居的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平靜地說:“我要去便利店一趟,所有能走的都去洗澡換衣服, 一會跟我走。”

既然主人下了命令,大家都火速跑回房間衝澡。即便是一直躲在其他付喪神身後, 儘量降低存在感的燭台切光忠也是如此。想到幾天前,由於人手不足, 自己還要拖著剛被這樣那樣過的虛弱身體,堅持做采購主力的悲慘經曆,他由衷覺得……都彭大人還是應該再多撈一些刀劍回來才是!

浩浩湯湯一行人,在十分鐘後跟著審神者出發,向蝗災過境一般,掃蕩了便利店的存貨。等了沒多久的脅差少年踩扁飲料罐, 扔進垃圾桶,毫無違和感地融入了同伴之中, 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當每個人都提著、背著、抱著各種巨大的袋子, 路過另一棟彆墅時,歡聲笑語自然而然吸引了鄰居們的注意——他們這種沒心沒肺的行為,跟隔壁壓抑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審神者是一座本丸的絕對核心,當審神者不高興的時候, 他的刀劍們也很難開心起來。現在,另一個審神者就非常、非常地不開心。

當他經過了漫長的、仿佛沒有儘頭的等待,終於等到來保護他的付喪神後,就因為他們行動的緩慢和拖延發了火。他的刀劍們當然不會跟他爭辯, 從他呼救到他們到達他身邊,把他從床底下扶起來,總共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

——這位年輕的審神者不是愛發脾氣的人。通常,他都會選擇生悶氣。付喪神們覺得他會這樣情緒爆發,是因為受到了驚嚇。

在付喪神們的解釋下,鄰居終於搞清楚剛才可怕的巨響,是隔壁審神者大喊大叫的聲音。睡夢中被這種沒有公德心的人吵醒,年輕人的心情糟透了。

氣成這個樣子,他當然不可能繼續睡下去。雖然是淩晨三點多才睡的,但經過五個多小時的睡眠,年輕人理所當然覺得很餓。他感覺不太舒服,被突然叫醒引發的低血糖症狀,讓他想要吃了飯再補眠。

可是由於這不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所以他的早飯還沒有準備好。

年輕人對早餐並不挑剔,隻要吃一兩夾著煎蛋、培根和水果蔬菜的三明治就可以了——這還是沒做審神者前,嘮叨的媽媽強迫他養成的習慣。其實……麵包並不需要加熱,煎蛋水果和蔬菜要不要也沒什麼,隻要能邊啃邊玩,不要耽誤他打遊戲就好了。

不過,在成為審神者後,多事的壓切長穀部套問出了他從前早餐的食譜,於是這個習慣在成為審神者後也保留了下來。但今天,負責早餐的刀劍付喪神動作特彆慢。審神者感覺自己已經餓著肚子等了很久很久,還沒有早餐送到他的房間。

他更加生氣了!饑餓一直折磨著他的腸胃,年輕人忿忿不平地下樓,走進廚房。雖然有付喪神在對他說“大人,飯馬上就好了”——他們對審神者會特意下來找吃的也很吃驚。但年輕人沒有搭理這些刀劍,自顧自拿起一袋切片麵包,打開冰箱拿出牛奶,陰沉著臉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當都彭他們從他樓下走過時,他就這樣喝著冰冷的牛奶,啃著乾巴巴的麵包,繃著臉,滿腔怒火地看著他們走過。由於刀劍付喪神們都沒有穿出陣服和內番服,都彭從臉和身材上跟他們的畫風又很一致,所以審神者並沒有分辨出他們中間夾帶了自己的同僚。

他隻包含妒忌地分辨著……龜甲貞宗、小狐丸、鶴丸、太鼓鐘貞宗、物吉貞宗、一期一振,還有他認不出來的刀劍付喪神。這很正常,因為年輕人對自己的工作並不上心,從不時之政府的公告,他想要一期一振,隻是想要一個完美的近侍而已。

可是,一期一振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完美。

為什麼同樣是審神者,有些人就能夠如此好運呢?如果、如果……他鍛刀和撿刀的運氣也和隔壁那個沒素質的審神者差不多,可以直接擁有一期一振,讓一期一振待在自己身邊,壓切長穀部待在屋外就好了。那樣,他就不會丟棄壓切長穀部了。

在近侍換成四花太刀後,年輕人才發現,一期一振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玩什麼,看不懂他一個眼神所蘊含的意義。當他需要專注於一局遊戲時,非常煩人,沒眼色地詢問他一些無聊的事。如果壓切長穀部還在,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那振褐發的打刀都可以妥當地做好。

當他沉默地無視了幾次一期一振的問題後,驚訝地發現,這振太刀似乎汲取了教訓,不再在他打遊戲時打擾他了。可……他全天十幾個小時都在打遊戲,一期一振又那麼有眼色、那麼禮貌和客氣,所以說……他幾乎不會主動跟自己搭話。

審神者徹夜玩樂了幾天,又定了海邊的假期,沒有人阻止他,也沒人提醒他財務緊張的狀況。直到此時,年輕人才發現,他的刀劍們根本不是尊重他,而是壓根不關心他的死活!

當他因為作息紊亂而難受,頸椎、腰椎不舒服,惡心想吐時,始終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壓切長穀部在的時候,這個本丸還稍稍有點家的感覺。等他把他丟掉後才發現,自己真的孤身一人,身邊都是冰冷的非人凶器。

——明明平時需要他時也會跑到他周圍來求關注,可是他不舒服的時候,卻根本沒人發現。

是的,儘管要承認這個非常難堪,但其實在扔掉壓切長穀部後沒幾天,審神者就開始後悔了。他沒敢帶著其他付喪神,隻拿著最後一點積蓄,自己孤身一人去了一趟萬屋,希望能把壓切長穀部接回來。

年輕人已經想好了,不要告訴長穀部他打算拋棄他,就跟他說,自己不小心忘記了一個新發發售的遊戲需要結算尾款,或者……他不小心被推銷員噴了會讓人神誌模糊的藥,把錢都用來訂海邊假期,所以耽誤了幾天才籌到錢才接他?

長穀部不是說過,隻要還回去找他,讓他等待多久都可以嗎?他不會生氣的,沒準被這樣嚇唬一次,還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掉多事的毛病。

年輕人這樣盤算著,卻發現那家資源店已經關門了,門上貼著時之政府的封條。說真的,審神者有點害怕。他假裝自己隻是路過,低下頭急匆匆地離開,卻還是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的議論,像是“買家賣家都太過分了”“把付喪神當商品買賣的人渣”等等。

回到本丸後,年輕人越想越是不安。儘管他不肯承認,但仍然在心裡懷疑,自從壓切長穀部被他丟掉之後,他這座本丸的氣氛便十分怪異——他帶著近侍出門,隻帶回一振沒有被喚醒的一期一振,卻沒有刀劍付喪神開口詢問壓切長穀部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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