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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飯前, 都彭先是聯係了一下新認識的兩個朋友:亞裡莎和巴爾紮哈克。
對亞裡莎, 他先是詢問了她最近幾天的練習成果, 然後解釋了他與威廉百世產生矛盾的緣由,提醒她威廉百世的刀劍們可以會被時之政府打散分配,如果她還是沒有堀川國廣、和泉守兼定,以及其他一些比較常見的刀劍,他願意幫忙,與時之政府後續的談判中,幫她爭取到想要的刀劍。
不過,那座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獨立性很強,在短時間內不會太過親近自己的主人。隨後,都彭跟她提了提自己的打算——他會努力尋找方法,讓不喜歡被審神者束縛的付喪神也能生活下去。
也許,這與時之政府的初衷不符合。但審神者畢竟有限,審神者的靈力也同樣有限,限製了刀劍付喪神的數量。現在,有了更大的外界壓力,相信他們為了擁有更多的兵力,會很歡迎自己的研究和探索。
在短暫的交談後, 都彭對亞裡莎的信任表示感謝,與她道彆, 又聯係了巴爾紮哈克。
在都彭被隔離在外的一周,巴爾的任期已經滿了。從理論上來說,他應該已經離職, 回到現世去開始新的生活。但都彭遭遇的意外,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因為他是巴爾為自己的刀劍付喪神們找好的下一位主人。
涉及到真名泄露這種敏感的問題,他有些擔憂都彭會顧忌他家付喪神們的黑曆史,由於這件事的影響退回龜甲鶴丸他們,或者拒絕接手石切丸三日月什麼的——一方麵,為了都彭的安全,巴爾紮哈克覺得他家的刀劍們確實有點危險;另一方麵,想想認識那天他的英姿,他又覺得都彭醬hold得住,真是快要精分了。
為了這件事,巴爾紮哈克這些天過得非常的充實。首先,他真的精分出了十二個人格,在網上以一抵百,瘋狂洗白。為了防止被其他審神者扒掉馬甲,給都彭製造不必要的麻煩,他給每個人格建立檔案,設定了基本性格,年齡經曆,使用標點和詞語的特殊習慣,認真記錄他們的每一句發言。
雖然僅從外表看不出相似,但從做事的方法來說,他跟都彭可以說是非常相似。在持續洗白的同時,他在網上搜索了各種各樣關於神隱、真名等等的資料。作為一個曾經有一個瞬間,腳已經邁進神隱之境的人,他思考了許多。
神隱這種事,並不是刀劍付喪神的專利。這是日本一個古老的民俗傳說。多半是兒童無故失蹤,在幾年後又突然出現,有的說得清自己去了哪裡,有的卻說不清楚,最有名的就是遊曆龍宮的浦島太郎。
但在這些古老的民俗傳說中,很少有提到被知道了真名是觸發神隱的關鍵條件。於此相比,倒是知道了妖怪的真名,看起來更有用一些。但關於審神者都是如何被刀劍神隱,互聯網上能夠找到的資料十分有限。
巴爾紮哈克通過總結自己得到的資料,推測時之政府告誡審神者要使用假名,實際上也隻是防備的手段之一。如果說付喪神神隱審神者的難度是10,那麼知道了真名後,難度大約可以降低到5。
像他這樣的廢材,對大部分付喪神來說,總覺得是否神隱他,完全是在考驗他們的良心。不過如果是都彭的話,付喪神們知道了真名後想要神隱他的難度……大概是從100變成了95吧?
如果真的因為其他審神者惡意泄露了同事的真名,導致都彭被神隱,那麼造成的影響可以說是可怕。審神者們之間再有什麼矛盾,會從挖掘真名下手,殺人於無形又令人防不勝防。
它也會破壞審神者和付喪神之間的信任。
原本神隱就像是某種都市傳說,突然有一天,它變成了身邊的刑事犯罪。都彭這次是犯了錯誤,用了不該用的便簽、但誰能保證,審神者之間不會突然碰到過去的熟人,不會看見了就被人陷害?
那麼,為了避免卸任後被付喪神找上門來綁架,難道要在任期內每天都帶上麵具嗎?如果那樣做,必將會給審神者和付喪神帶來新的、更大的隔閡。
巴爾紮哈克瘋狂搜集著資料,感覺如果當初考大學和寫畢業論文時能有這份認真,他沒準就可以在現世找到跟審神者薪水差不多的工作——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為了神聖正義奮戰的鬥士,恨不能因為這件事續簽合約。
當他接到都彭的通訊邀請,跟他展示了自己這些天的功課後,得到了對方真誠的讚許和感謝。並且,都彭還主動提出,請他和他身邊留守的付喪神到自己的本丸裡做客,一起吃個晚飯,做後續的交接。
聽說他已經跟小狐丸他們簽下了契約,巴爾紮哈克鬆了一口氣。他此刻的心情,大概約等於……老嶽父得知女婿並沒有悔婚的想法那種欣喜,忙不迭地答應了邀請。
在安撫了會為他擔心的朋友後,也就到了午飯時間。所有刀劍已經在餐廳裡等待著開飯,氣氛已經完全緩和,沒有誰再糾結於真名的問題。這座本丸裡比這嚴重得多、違法亂紀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如果要一一擔心,那日子簡直沒法過下去了。
在飯後,都彭放下碗筷,對燭台切光忠和龜甲貞宗說:“下午的保養移到晚飯後。今天下午養足精神,可以多睡一會午覺,醒了之後去好好洗個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燭台切光忠聽完這一係列的叮囑,心中升起濃重的不詳預感。他轉頭去看龜甲貞宗,發現他正微笑著、興致勃勃地說:“放心吧,我會做個麵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主人。”
不管其他人是否還能保持放鬆的心情,但燭台切光忠覺得,午睡已經跟自己徹底再見了。當都彭離開餐廳回自己的房間後,他親愛的朋友們拒絕了他想要進廚房收拾的意圖,建議他按照主人的話現在就回房間睡覺。
龜甲貞宗送來了他的麵膜,壓切長穀部給了他一盒潤喉糖,小狐丸也來了一趟,交給他一瓶發油,五虎退問他需不需要抱一隻小老虎——因為據說貓科動物舒服的呼嚕聲有助睡眠。太刀青年勾起僵硬的嘴角,堅強地露出一個萬事儘在掌握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