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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了相當長時間的等待後, 都彭帶著三日月宗近的全套衣飾返回自己的房間。三日月的服飾真的有很多很多層。審神者反複擦拭了頸部的皮革護甲, 找出自己的貼身衣物穿好,依次穿好窄袖便服和單衣。
加州清光和宗三左文字這兩振不夠了解主公潔癖的打刀悄悄對視: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嫌棄三日月宗近的審神者,真是醉了。還好他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折騰, 如果被三日月殿發現……唉,那三日月殿也隻能暗自傷懷了。
很快他們就沒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因為都彭開始把兩振打刀指使得團團轉, 幫他穿好狩衣,係好腰帶,佩戴防具, 戴好各種裝飾品。
三日月的出陣服對顏值具有顯著加成作用。隻要臉在一定水準之上,身材合格, 穿上它就會顯得很有氣質。在忙乎了半個小時後,看著穿戴好的審神者,加州清光也覺得驚豔, 真心誠意地讚歎道:“主人, 你真可好看!”
“是不錯……”宗三左文字幽幽地說:“可是恕我直言,都彭大人,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三日月宗近。而且, 你忘了向他借本體。”
“我有佩刀。”
都彭再次取出了居家旅行必備的實用斬魄刀鏡花水月。雖然複方湯劑和鏡花水月都可以在不換裝的情況下擬態服飾,他本可以不用換衣服——但是, 首先,他絕對不喝加了彆人頭發和指甲的藥水;然後,他喜歡在恰當的場合穿恰當的衣服, 這絕不是出於角色扮演的興趣和愛好。
魔法和幻象都麵臨著被破解、偶然失效的問題。還有一旦發生打鬥,誰也無法保證不留下任何衣服的和飾品的碎屑。隻有實打實穿在身上的衣服才萬無一失。
在鏡花水月的幫助下,都彭變成了三日月宗近的樣子。他走了幾步,在心裡適應自己此時此刻的人設:他很美,非常美,無論走到哪裡,遇見他的人就會不由自主忘記做到一半的事情,盯著他發呆,幾分鐘之後才會想起來向他行……
不,等等,這個設定太誇張了,應該是這樣:他很美,走到哪裡,大家都會忽略旁邊的付喪神,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審神者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跟他不易容偽裝時情況差不多。調整好心理狀態,徹底進入角色後,他帶著加州清光和宗三左文字走下樓,向時空轉換器走去。
真正的三日月宗近捂著頭上要掉不掉的頭飾,步履匆忙地在天井截住了他們,感興趣地盯著都彭上看下看,樂不可支地說“這是主公嗎?哈哈哈真是太像了——如果鶴丸在的話,一定會說真是嚇到了啊。主公,可不可以帶我同去?既然已經有了一振三日月,再多加一個也沒什麼吧哈哈?”
“不。”審神者停下腳步,解釋說,“隻有一振三日月的時候,清光和宗三對我的態度,可以解釋為我是隊長,是值得尊敬和信賴的前輩。但有了你的對比,他們就會覺得奇怪。”
“還有,你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正在逃亡流浪的刀劍。”說到這裡,審神者指著宗三左文字說,“看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說他正在逃亡,比你有說服力得多。”
“我們不是去玩的,三日月殿!”愁眉苦臉的宗三左文字快被這些人逼瘋了。似乎隻有他一個人苦大仇深,其他人都像是去郊遊,如果不是知道都彭之前曾經做過什麼,他真的沒法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眼前這個審神者關心著失蹤的審神者。
“明白明白,我知道你們是去乾什麼的,我覺得自己說不定可以幫上忙的嘛。”三日月宗近投降般地舉起雙手,原本就沒戴好的頭飾在頭發上搖搖欲墜。他沒脾氣地笑著說,“好吧好吧,那我回房間去了。”
“稍等。”審神者伸出手,流暢又嫻熟地幫三日月摘下頭上的流蘇,拉住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溫柔地說,“去把喂馬的前田叫過來。既然要去找大典太,帶著他可能更加有用。三日月,去房間換好衣服,先幫前田把馬當番做完,然後,也彆忘記你的畑當番。還有,盯著點鶯丸。”
“我不在乎你們能不能通過鍛煉增加屬性。”審神者理了理三日月的頭發,溫和地說,“我們現在人手不足,大家都要認真做家務,知道嗎?”
“哈哈哈明白了明白了。”三日月宗近乾笑著點頭答應,轉身迅速地離開了。
看到這個一貫恃美偷懶的老爺爺翻車,圍觀的加州清光表示喜聞樂見。不一會,前田藤四郎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乖乖站好開心地叫了一聲主人,審神者順利組建好這一次的遠征隊伍,帶著大家消失在了光暈之中。
在加州清光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到了目的地。
像這種野生付喪神聚居地,新來或者消失了一振加州清光,大家都不會感到奇怪,因為這裡真的有許多的加州清光、前田藤四郎,又或是宗三左文字。除了親近的朋友外,沒人會在意和討論他們的去留——但三日月就不同了。
跟大典太不同,三日月不光是特彆稀有的五花太刀,他還是在審神者中公認的人氣top1。
雖然還不至於像發現審神者一樣前赴後繼地跑出來主動搭訕,可躲在暗處的刀劍付喪神們一旦發現了他,就不免竊竊私語,忍不住想要討論,是哪個審神者,出於什麼理由,會讓三日月來到這裡呢?
一個同種族生物聚居地是如何形成的?如果是動物,那麼首先,要有適合其生存的條件,比如溫度濕度食物和水源。然後,由不同種群相互爭鬥,最肥美的領地由最強者占據。無主刀劍付喪神的情況與其不同。因為戰場絕對不是宜居之處。
但有個基本的前提是一致的。在最初這裡還未形成足夠規模的時候,要有強者坐鎮,抵禦住溯行軍的攻擊、檢非違使的偶然光臨,渡過最脆弱艱難的階段。作為一個習慣高效工作的人,都彭不會把調查審神者神隱事件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個會被卡在洞口的大典太身上。
雖然最快引出頭領和保護者的方式,就是強勢攻擊這個地方——但作為正義的一方,有時候就不得不為了原則忍痛放棄最有效的做事方法。況且,都彭也不想在佩上了鏡花水月之後,再隨便開個黑腔,放出一群大虛,然後把手插在袖子裡,穿著裙子還大方地站在天上。
於是,他選擇放出最猛勝,很容易地找到了大典太,把他從洞裡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