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終於說到了重點,而一邊那個除了自我介紹再沒有開口的付喪神又沒有接口表一下忠心的意識,都彭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他說,“真的嗎?”
審神者的目光落在金發青年的身上,工作人員知情識趣地閉上了嘴。山姥切國廣垂著頭,艱澀地說:“隻要是你的命令……我會去做的。”
“既然你這麼說,”都彭點了點頭,“那就把身上的被單脫掉。”
山姥切國廣驚訝地抬起頭,發現審神者正注視著他。他們對視了幾秒鐘,付喪神率先移開了視線。他在審神者眼中看出了堅決和認真,如果是他剛剛擁有人類外形的時候,他會冷冰冰地質問審神者:怎麼,是想把我跟誰比較嗎?不要看我,也不要誇我漂亮。
但擁有了人類外形這麼久,他明白現在他並沒有彆扭和拒絕的資格。他當然可以保持自己的原本性格,然後他就錯過了這次機會。而錯過這一次,他很可能等不到第二次了。
付喪神顫抖著伸出手,抓住被單的一角,踟躕了短短的一瞬間,終於下定決心用力一拽,把被單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眼前的光線一下子亮起來,沒有了白色布料的遮擋,山姥切國廣能感覺到審神者的視線正在他身上一寸寸地巡回。
他攥緊了手裡的被單,感覺自己抬不起頭來,很想重新披上它逃到牆角或者任何一個黑暗的角落,躲開審神者有若實質的目光。但他又不能那麼做,隻能咬牙留在原地,任由這個人類看個不停。
都彭打量著眼前的青年:他瑟瑟發抖,緊緊攥著床單,眼神死死盯著自己眼前的地麵。他臉色蒼白,臉頰上卻浮現著顯眼的紅暈……明明整齊地穿著層層疊的西裝,外套下還神奇地套著不知多少件背心和馬甲,卻好像是在他的命令下脫了個精光,正赤.身.裸.體被自己打量。
新任審神者有點想要扶額。就連一向不在乎彆人眼光的他,也忍不住掃視四周,觀察一下周圍人的反應。
身後的小短刀仍然一臉嚴肅,頭上時不時飄出一瓣櫻花,天真地絲毫沒有察覺氣氛的異樣——看得出來,就算是曾經曆過那樣的本丸,但被他的哥哥保護得很好。倒是工作人員,竟然也在不自在地望著天花板。什麼啊……都彭突然低聲輕笑起來。
他的笑聲低沉,帶著好聽的磁性和顫音,可惜眼前的付喪神卻不懂得欣賞——山姥切國廣開始輕微的搖晃,看起來像是站不穩快要暈倒了,又或者在下一秒像他的小短刀一樣哭出來。都彭看到他的藍眼睛已經濕潤起來,好像被惡霸羞辱了的無辜少女。
審神者止住笑,清了清嗓子說:“好吧。”他真的很幸運,總能輕鬆地得到喜歡的東西。
心情愉快的新任審神者又對金發青年伸出了手,“讓我看看你的本體。”
山姥切國廣沒有抬頭,顫抖地伸出手,鄭重地將打刀遞到都彭手中。審神者抽出刀,再次用那種讓付喪神難以忍受的目光,仔細地來來回回看個沒完。付喪神猶豫再三,想要說一句“拿著一把仿造品看個沒完是想乾嘛”,卻始終沒有鼓起足夠的勇氣。直到都彭終於欣賞完畢,將刀歸鞘,誇了一句“很漂亮”,山姥切國廣才小聲地、磕磕巴巴地下意識反駁說:“不、不要誇我漂亮……”
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在頂嘴,驚慌地閉上嘴抬起頭來時,發現審神者正含笑望著他,把他的本體遞還給他。
“我喜歡漂亮聽話的刀劍。”都彭表現得就像沒有聽到山姥切國廣的抗議。他朝這個付喪神點了點頭,自如地收起了原本的嘲諷和刻薄,溫和友善地說,“來吧,我們訂契。”
工作人員當然是很希望付喪神可以出聲解下審神者的刁難,撒嬌、打趣、實話實說,隨便什麼,可惜山姥切的交際能力是出了名的有問題,尤其擅長尬聊,就算麵對溫柔友善的審神者都能讓空氣突然沉默,更不要說眼前這個審神者明擺著找茬。
他心裡很氣——明明是好心送你保命的保障,現在為難人家,等哪天你被暗墮刀襲擊了,希望不要抱著人家的大腿哭!不過沒辦法,即使生氣他也隻能陪著笑說:“對不起對不起,使我們的疏忽,請你稍等,我馬上把這振山姥切的資料拿來……”
還好新任審神者沒逼著一定要打刀自我介紹——眼前這振山姥切國廣,並非出身什麼情況複雜的本丸,也沒有遭遇過奇葩的審神者。他隻是運氣不夠好,當他被從戰場上撿回本丸時,本丸裡已經有了一振山姥切。
在那座本丸裡,另一振山姥切國廣是審神者的初始刀。明明是同樣的長相、性格、能力,偏偏另一個付喪神就是可以那麼的幸運,第一個被審神者選中,在本丸組建之初就一直陪在審神者的身邊。
當這位審神者還隻能鍛出和撿到短刀的時候,當他們剛剛湊足六人小隊出陣的時候,當審神者最最缺乏人手的時候,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審神者偏愛她的初始刀,所以就算後來擁有了其他打刀、太刀、大太刀、稀有刀,初始刀山姥切國廣都是特殊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堀川:qwq朋友們對不起,我似乎一不小心暴露了我們的最大地下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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