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去你……”穆重嵐險些脫口成臟之際,立刻抬手捂住嘴,美目四下打量,在沒發現蕭羨棠的身影,心裡又是一番惱羞成怒。
可惡,自己當真是怕蕭羨棠到骨子裡了,連重生都救不了的那種。
還有這個該死的顏守財也是個喜歡睜眼說瞎話的,自己也是傻了才給他去信,應該給自己爹爹去信,雖然擅自離開青州會挨罵,卻總好過在這受這種窩囊氣。
聽到穆重嵐想罵自己又忍住,顏守財嘴唇抖了抖,憋住了笑,隨即將眼皮一耷拉:“少爺傷勢很重,不宜挪動,所以在城西租了個小院,馬車已經在客棧外,少夫人便快些細軟,便隨小的一同去吧。”
顏守財說完一作揖,然後維持著這個動作後退了四步才直起身,轉身開門退出房門之際,他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停下腳步,開口道:“院子雖小,卻有請廚子。”
“嗯?”穆重嵐不解,既然長時間住下,當然是要請廚子,不然還要每日前去酒樓買來吃食不成?
麵對穆重嵐的疑惑,顏守財十分認真地又繼續道:“無需吃糠咽菜。”
說完,他便關門而去。
穆重嵐呆了呆,才猛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取笑自己所說的吃糠咽菜,氣的直跺腳。
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個顏守財打發走,打發到大蠻……不,打發到更遠的波斯國去,讓他這輩子都甭想回來!
穆重嵐心裡委屈的咬帕子,表麵還要端出一付少夫人的氣勢,坐到顏守財準備的馬車上時,她的氣頓時消了大半。
這馬車從外部看平平無奇,裡麵卻絲毫不含糊,琉璃燈盞,木棉花雕桌,白玉裹金鏤空暖爐,為了照顧她,甚至還鋪了七層軟墊,上覆柔軟的白狐皮,便是那相爺家千金也不見得有這般待遇……
呸,自己做什麼要同人家比,人家那是兩情相悅,天造地設,自己不過是仗勢欺人又霸著正妻位置不肯下堂的糟糠妻罷了,兩年之後自己下堂,那蕭羨棠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那相爺家的小姐嫁給了他,還不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穆重嵐心裡酸溜溜的,連帶著那本來摸著軟和的白狐皮也沒那麼軟,伸手一揪,竟生生拽下一撮白絨毛來。
到了蕭羨棠租住的小院,穆重嵐又是一陣酸溜溜,自己這些天住的客棧魚龍混雜,後窗外便是馬廄,害她連窗戶都不敢打開過,這蕭羨棠倒是會享受,先是住在相爺府,此時出來了居然也租住著三進三出的小院,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哎。”
進院門時,突然聽到穆重嵐的聲音,顏守財想了一下便知道是喚自己的,便停下腳步:“少夫人有何吩咐?”
“我們來的時候聽說你家少爺被救了,卻不知他怎麼就去了相爺府,所以才找你來,你沒得罪人家吧?”
“……”顏守財神色古怪地看了穆重嵐一眼。
“問你話呢,看我乾嘛?”穆重嵐挑眉,凶巴巴地齜牙。
她當然知道這顏守財沒缺胳膊少腿,蕭羨棠也沒夾著尾巴逃出大都,肯定是因為沒有得罪相爺,但她也並非是在說廢話,她主要是為了提醒對方,她穆重嵐可沒救蕭羨棠,救了蕭羨棠的是相爺家的千金,所以彆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