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山麵容麻木,心說我如何自處?我就這麼杵著呢。
心裡有些悶氣,穆遠山卻很清楚,霍昭明方才那話雖然說的陰陽怪氣,確是半分沒有真的妒忌自己的意思,或者說他聖恩加身,根本就不曾將他這一個小小的新進起居注放在眼裡。
而盛帝呢,雖然嘴上像是在幫他說話,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就是在和霍昭明搭腔,有意晾著自己。
不過,盛帝這招對那些急著表現的臣子或許有效,但是對穆遠山卻是沒有什麼效果的,因為穆遠山的心思通透著呢。
但凡當官,確實沒有哪個不想建功立業的,穆遠山也是一樣,隻是他也很清楚,若是沒有自己女兒和女婿的緣故,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盛帝注意的地方,所以他可不敢拿喬,更不敢將自己當回事。
“穆愛卿過謙了,朕可是聽聞穆愛卿在翰林院難逢敵手呢。”盛帝似笑非笑的說著些話。
穆遠山卻是驚出一身冷汗。
他從前在青州,雖然地方偏僻,土壤貧瘠,但天高皇帝遠,他的小日子過得很是自在。
然而,他現在身處大都,還是文人墨客所向往的廟堂翰林院之中,行事作風那是必須要嚴謹,以作為天下文人墨客的標杆。
不得不說,穆遠山心裡是苦的,他雖然是個文臣,卻因著曾在邊城任職的緣故,頗為喜好騎射,但翰林院卻多是正兒八經的文臣,對這些莽夫行為十分瞧不上眼。
他喜好垂釣,可翰林院池中皆是觀賞之用的錦鯉,所以無所事事的他最後隻能與人為伍,試圖在閒暇之餘尋些樂子。
說來,翰林院的這些人,明麵上一本正經,私下卻鬥文房四寶與琴棋書畫,對於旁的穆遠山興致不大,但是看到贏一局可得一兩銀子做彩頭的棋局時,穆遠山倒是生出了些興趣,於是任職以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足叫他賺了一千三百多兩,要知道一個王爺的年俸,也就是差不多是這個數,更彆提他此時不過一個從六品的俸祿不及人家零頭,所以完全就是一筆巨款啊……
“這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虎父無犬女。”霍昭明嘿嘿笑道。
穆重嵐會賺銀子,而且還鑽錢眼裡的事跡在大都人儘皆知,霍昭明這麼說,一時之間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他是怎麼想的,但是想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提起這麼一件事情,不算什麼好意。
思腹了一下,穆遠山當即便朝著盛帝跪拜了下去,出聲道:“微臣一直在外為官,並不悉明都城事,故而不知此為過,還請聖上念在微臣初犯,饒微臣一死。”
盛帝眯起眼睛,暗道這穆遠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所為雖然欠妥卻絕不致死,不然那翰林院怕是都要被拎出來砍個乾淨,所以他十之八九是在以退為進,想讓自己恕他無罪。
不過,知道又如何,盛帝心知自己還真是無法因為這麼一件事情治罪於穆遠山,不然勢必要掀起一場肅清朝堂不正風氣的浪潮,那麼一來,牽扯到的官員可就多了。
若是尋常時,盛帝自然是想肅清一番,將腐肉全都割下來,但是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盛帝輕易還真不敢亂動朝中那些個老東西們的根基,不然那些個老東西指不定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些什麼來。